李月倒是不怕這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不能因為怕他們嚼舌根就去遷就生活,日子都是靠自己過出來的,等到能站到他們仰望的高度,所謂的詆毀便也不算什麼了。
想這些,還不如想想晚上吃什麼來得實在。
采摘來的薜荔果還有不少,李月見天色不早,拍拍手站起來:“小姨,這裏麻煩你了,我先去做飯。”
“行。”趙芳菲要照看兩個孩子,樂得做些輕鬆活。
她甫一想起李月做飯的手藝,對晚上吃什麼也好奇起來。
鄭年背著籮筐回來的時候煙囪已經飄起了白煙,奇特的肉香一陣陣往外冒,光是聞到就令人口水止不住分泌。
灶頭上,鍋裏燉煮著排骨,李月則在盆裏抓捏搓洗著什麼,鄭年把背簍放下伸長脖子一看,發現裏頭是豬大腸,頓時眉頭皺了皺。
倒不是他不吃豬大腸,當年他四處流竄餓肚子的時候什麼不吃,連樹皮都啃過,有豬大腸這種葷腥早就被哄搶了,但自他在李家村成家落戶後,就沒再碰過這玩意兒,主要還是味道太難以言喻,富庶人家不願吃,窮的人家不會做,尋常不太會有人去買,所以賣豬肉的送了也不會心疼。
就說現在,李月還沒把豬大腸下鍋,廚房裏就已經飄散開一股味道了,和鍋裏的排骨混合在一起,怎麼都覺得奇怪。
李月將大腸剪開翻洗幹淨後晾在一邊,她沒想這麼多,見鄭年回來了,正好有件事找他幫忙。
李月跟他比劃,要他幫忙做一個不透風的小木箱,一麵敞開做活動擋板,就跟蜂箱差不多。
鄭年覺得沒什麼難度:“這簡單,我今天晚上就能幫你做好。”
他平時也會搗鼓一些小玩意兒,雜物間裏放著不少木板,他挑挑揀揀拿了幾塊厚實牢固的,便在院子裏幹起活來。
李月清洗幹淨手,將鍋蓋掀開,燉煮三刻鍾後的排骨汁大部分都已經被吸收,她稍微翻炒後即可收汁盛出鍋。
炒糖色的排骨帶著些許焦香,軟而不爛,爛而不膩,趙芳菲叼著排骨那層薄皮,輕輕一扯便能將中間的骨頭抽出來,再對著骨頭一嗦,濃鬱鮮香的醬汁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唔!”不顧排骨剛出鍋非常燙,趙芳菲將整塊肉含在嘴裏硬是舍不得吐出來,越嚼越香。
不知李月往裏頭放了多少糖,觸及甘甜後味又噴香無比,實在是太美味了!
“刺啦!”
在趙芳菲貪吃的空檔,李月在鍋裏倒入熱水,滾燙的鍋壁將瞬間將水蒸發殆盡,騰升起一股水汽。
她將處理幹淨的大腸在熱水中焯了一遍,隨後重新熱鍋下油,油也是她今天剛熬出來的,五斤油夠她用好幾天。
原本被趙芳菲嫌棄的大腸在煸炒後,竟然爆出一股奇特的香味,真是奇了怪了!
自李月掌勺以來,灶頭上的調味料都是依著李月的習慣擺放,就見她鍋勺快速地在調味罐裏沾了兩下,速度快得她都沒看清李月究竟往裏頭放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