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沿江路,順著沿江路往家裏走,我估計最少也得走兩個鍾頭,即使是很長的一段路,但是此時此刻的我不想再擠進車子裏那麼一點密閉空間,那樣會讓我無法呼吸。
並非矯情,但是我有些抱怨,抱怨師傅為何選中我來繼承這個衣缽。每次驅魔,對於世界是一次淨化,對於我自己卻是一次次地心靈折磨。
也許,天之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空乏其身....
我隻能這樣說服自己。
傍晚江邊的風,拂去絲絲的苦惱,暮靄低垂,我還是,一個人,走在路上。
等我好不容易花費了差不多三個小時走回到家,我看到我家門口有個不高的人在張望,穿著黑色連體帽的衛衣,把帽子套在頭上,估計160高一點,一直往我住地方的二樓張望。
我沒作聲,慢慢走近。
“你找誰?”
他聽到我的聲音,快步走開。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奇奇怪怪的。
我開了門,進了屋子,把門反鎖好。我需要一個十分充足的睡眠。我吃了個泡麵,喝了杯水顧不上留點時間給消化,直接就睡著了。
半夜,我被一陣急促的聲音吵醒。
不是我們現在用的智能手機的音樂聲,是一種很古老的“滴滴滴,滴滴滴...“的聲音。
我以為是幻覺,因為我不可能有這樣聲音的手機或者鬧鍾。聲音響個不停讓我不得不起身來尋找聲音的來源。我在自己的房間仔細搜尋,仔細聆聽,並非來自這裏。我調整下自己急躁,不耐煩的情緒,靜下心聽,聲音來自隔壁原來師傅住的房間。
師傅走後,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已經有一兩個月沒有進去過,怎麼裏麵還有聲音傳出,怪哉怪哉。
門沒鎖,我扭開圓形把手,聲音更大聲地傳出來。
聲音是從師傅原來用的辦公桌抽屜裏傳出來的。
我打開抽屜,抽屜最裏麵有一部黑色的諾基亞手機,十幾年前用的那種不帶彩屏的直板機,我也記不起來是什麼型號,手機還在響。
我拿起手機,上麵顯示“未知用戶呼叫”。
我想了一下,還是接吧,不知道會不會是師傅從他那個世界給我打來。
我按下了綠色的通話鍵。
“喂”我先開口。
電話那邊沉默了大約三秒鍾,才開口。“是劉震師傅嗎?”
“不是,我是他徒弟,我叫吳晴,劉震師傅前個月走了。”
對話那頭又是沉默。
我隻能繼續追問:“您找他有事?”
“嗯...”又是一陣沉默,不過這句話讓我確定打電話的是個女人。“我從台南來的,本想來找劉震師傅,沒想到,沒想到他卻走了。很遺憾!”
台南?我心中充滿疑惑,師傅在世從未提及他在任何地方有什麼親人,更別說到了遙遠的海峽另一邊。
“那你找他何時,我能否代勞。”
“既然你是他徒弟那我也直說了,我也是隱山派傳人,我叫周沫,台南過來的,我師傅也在兩個月前走了,現在我是唯一的傳人。我再清理師傅遺物的時候找到了一本通訊錄,裏麵記載著幾個地址和電話,我也是抱著嚐試的心理,看看能不能找到師傅的親人或者朋友。”
隱山派!!我有種莫名的興奮,這陣子的單打獨鬥讓我心力憔悴,沒想到能遇到同派門人,師傅走了,我也不是一個人了。
“那你是在台南打電話過來的嗎?“
“哦,不是,我根據師傅的通訊錄,先聯係了香港的號碼,但是已經打不通,於是我按照地址找了過去,也是沒有任何收獲,潮汕是第二個地址,我今天先去了上麵的地址,但是沒人,所以現在打這個電話,沒想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