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虎腳步匆匆進了大殿。
“陛下,漠北傳來消息。”
禦案後,蕭成玦放下手中正在批閱的奏折,“平身,說。”
“我們安插在漠北的探子,”蕭虎咬了咬牙,“被連根拔起,隻留下宴逢的那個小兒子逃了出來,現被南境駐軍收留。”
蕭成玦挑了挑眉,麵上卻沒有多少動怒的神色。
“宴逢那個小兒子叫什麼來著?”
蕭虎沒想到自家皇上會問這個,凝眉想了想,才回道:“回陛下,好像是叫宴隋。”
“他還有個親姐姐在留在皇城?”
蕭虎更沒想到自家皇上連這麼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也記得,就連他都是剛剛查到,“是,宴隋有一姐姐,名宴瑚,大他十歲,三年前嫁給一個叫彭遇的舉人為妻,去年那彭遇被派往南境和昌縣做縣令。不過政績平平,倒也安分守己。”
蕭成玦點了點頭,“傳宴隋進京,朕親自見見他。”
蕭虎愣了下,抬頭望見蕭成玦深不見底的眼,又忙低頭,“是,微臣這就宣他進京麵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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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不為是真的沒想到他家院長居然真的把人給放走了。
等他知道的時候,人已經過了邊境,成功被北周軍隊接手了。
這回他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鬱悶到心肌梗塞。
偏偏在這形勢愈發緊張的時候,他發現他家院長居然又開始忙裏偷閑起來了。
具體操作便是,可勁折騰兩個學院裏的學生。
今天辦一場文會,明天就辦一次友誼比賽。
折騰得整個夏日裏都熱火朝天。
胡不為:“······”心好累!
和漠北學院不相上下的,是中秦京城雍京的歌舞升平。
皇上不管事,大權被周太師獨攬。
北周蕭皇病逝的消息傳來,朝中更是有不少人歡欣鼓舞。
唯有少數看得深遠些的,開始注意到新登基的北周七皇子蕭成玦。
這可是個戰爭狂人。
當皇子的時候就恨不得率領他那支北周鐵騎征戰天下,當了皇帝在沒人管束,可不就成了脫韁的野馬,想幹什麼便幹什麼。
但人少言便微,他們的擔憂說出來後沒有引起多少人的重視。
陳侯府。
陳修正在書房裏寫一封書信。
李瓊端了一碗冰鎮綠豆湯進來。
“清彥,先把湯喝了再寫吧。”
陳修抬頭,看見李瓊被曬紅的臉皺了皺眉,“天這麼熱,湯讓下人送過來就好。”
李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也不光是為了給你送湯過來。”她目光落在陳修手底下的那張信紙上,“你是在給阿孑妹妹寫信吧?”
陳修喝綠豆湯的動作微頓,點了點頭,“跟她說一說京中局勢,阿瓊又是怎麼猜到的?”
“這幾天,你時常把那張從漠北帶過來的輿圖拿出來看,又在書房屏風後麵弄了一個沙盤,還從庫房裏找出來好幾本兵書塞到書架上,常常拿下來翻看。我是你妻子,你這些動靜我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陳修默,他接過李瓊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我有些擔心。”
李瓊在他對麵坐下,“擔心什麼,能跟我說說嗎?”
“北周新任蕭皇,蕭成玦。前年,漠北軍和他率領的北周鐵狼騎交戰,我帶著漠北軍丟了七城,退至芒山,阿孑率領漠北軍在芒山腳下應敵,大敗北周鐵騎,蕭成玦受傷,至此退回北周皇城。”
“現在他登基,很可能會禦駕親征,以雪當年兵敗之恥。”
“漠北軍遲早要和北周對上,也不知道漠北現如今形勢如何了?”
還有一點他沒有說,阿孑的心思,從來不曾隻在漠北一隅上。
當漠北軍和北周鐵騎對上之時,這三國之間的暗潮洶湧,很可能會被攪得徹底浮上水麵。
到時候,就算是這中秦京城,也幸免不了。
他該袖手旁觀,還是跟著踏進這滾滾巨潮?
“清彥,你想回漠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