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和洛輕言停下了說話,才傳了陳妙思進來,陳妙思麵上似是有些焦急,快步走進了內殿,才急忙問道:“娘娘,已經確認是奶娘對小皇子下手了嗎?為何要將奶娘抓起來啊?”

雲裳轉過眼看了一眼陳妙思,才道:“奶娘的奶水出了問題,導致小皇子陷入危險之中,凶手除了奶娘還能有誰?奶娘自是應當抓起來的。”

陳妙思連忙搖了搖頭,眼中寫滿了不認同:“奶水出了問題可能有許多種可能,也有可能是有人在奶娘的飲食上做了手腳,此前不也有人在皇後娘娘的飲食上動手腳,準備的菜色都是上火的嗎?民女聽說皇後娘娘也懂一些醫術,不會連這樣的常事也不懂吧?”

雲裳輕輕頷首,目光落在陳妙思身上,沉默了片刻,便將先前記錄了奶娘飲食的單子遞給了陳妙思,才挑了挑眉道:“妙思你瞧瞧,這是奶娘這段時日吃過的菜色和喝過的東西,你覺著,可有能夠令人上火的東西?”

陳妙思接了過來,細細看了,眉頭便蹙了起來:“全都在這兒了?可有漏記的?或者奶娘也許有些已經忘記了呢?”

雲裳笑了笑道:“此事關係性命,她怎會忘記?”

陳妙思聞言,半晌沒有說話,隻定定地望著手中的紙。雲裳端起一旁的茶杯,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看陳妙思的神情,陳妙思對奶娘的關懷和那驚詫似乎不像是作假。

雲裳沉吟了片刻,才道:“妙思可還記得我們當初在太子府中的時候,曾經在讓你師父和柳公子送去賑災的糧草之中下了迷藥?”

陳妙思眼中疑惑一閃而過,怎麼方才還在說小皇子的奶娘的事情,話茬子一轉便又說到了這件事情上。

洛輕言卻是知曉雲裳想要說之事是什麼,抬起眼看了雲裳一眼,目光中亦是有幾分驚詫,卻隻是靜靜地喝了一口茶,並未開口阻止。

“自是記得的。”陳妙思雖然有些疑惑,卻也老老實實地回答了雲裳的問題。

雲裳輕輕頷首,又問道:“你師父跟著運送糧草也去了有段時日了,差不多近兩個月了吧?可有給你寫過信?”

陳妙思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悶悶的:“有啊,一直都有寫信,問我在宮中好不好,都是一些瑣碎的事情。”

雲裳聽見陳妙思說,都是瑣碎的事情卻忍不住眯了眯眼,手輕輕摩挲著茶杯的邊緣,沉吟了良久,才抬起眼來望向了陳妙思,眼中帶著幾分試探:“那你可知,你師父將咱們在那糧草之中放置了迷藥一事透露給了七王爺夏侯靖,你師父如今已經是夏侯靖的人了。”

陳妙思聞言,眼中滿是詫異之色,連連搖了搖頭:“怎麼會呢?不可能不可能的,陛下和皇後娘娘定然是誤會師父了,師父是絕不可能背叛王爺的。”

雲裳聽陳妙思這般篤定的語氣亦是忍不住帶了幾分好奇:“為什麼你師父不可能背叛陛下呢?”

“師父從小被師祖一手養育長大,對師祖亦是言聽計從的,師祖此前讓師父下山在輔佐陛下的時候便曾經同師父說,說陛下是師祖的救命恩人,希望師父盡心輔佐,幫師祖報恩,師父為師祖做這樣一件事情,也算是報了師祖多年的養育之恩了。”陳妙思定定地望著雲裳,眼中閃爍著堅定。

雲裳的手輕輕敲了敲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心中對鄭啟明卻仍舊是不信任的,鄭啟明從小便被養在長白山上,隻怕下山之時亦不能預料到這世上的吸引實在是太多。

“本宮亦是希望鄭大夫是無辜的,如今證明你師父的清白隻有一個辦法,你可願意試試?”雲裳輕輕押了口茶,淡淡地開口道。

陳妙思沉默了一下,才輕聲開口問道:“什麼辦法?”

雲裳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你既然說,你同你師父一直都有在通信,信中所述皆是一些生活瑣碎之事,不妨將你師父的書信拿來給我們瞧瞧?”

陳妙思舒了口氣,笑了起來:“我還當是什麼事呢,可以呀,不就是幾封書信嗎?我去取來便是了。”

雲裳笑了笑,抬起眼望向一旁的淺酌道:“淺酌,你隨陳大夫一同去走一趟吧。”

淺酌連忙應了聲,便同陳妙思一起出了門,洛輕言才轉過頭輕聲問道:“你便不怕你這般肆無忌憚地將鄭啟明背叛之事同陳妙思說了,她會想方設法地逃走,或者是給鄭啟明傳信兒嗎?”

雲裳聞言,便勾起了嘴角,笑容清淺:“怕,為什麼要害怕?我方才命淺酌同陳妙思一同去取信便已經早做了安排,暗衛隨著淺酌一同過去了,若是陳妙思沒有任何不妥,那麼那些個暗衛便全然不會起到任何的作用,可若是陳妙思有問題,那麼那些暗衛便會將陳妙思抓個現形,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