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年被客戶欺騙,言豫臣一向不信任任何人,可對於落安卻是無比的信任,而現在的一切卻在告訴他,他曾經的那些信任竟是如此的荒誕。
他傷害了這個世界最不該傷害的人!
手中的信紙翩然滑落,言豫臣正要彎身去撿時,卻被另一隻手先一步撿起。
何銘安拖著酸痛的身子立在許筱橋的床邊,看著手中的信紙,嘲諷的笑了起來。
“你都知道了?”
何銘安的聲音將言豫臣的思緒拉了回來,看著穿著病號服的何銘安,言豫臣神情冷凝起來。
“是,我都知道了。”言豫臣雙手撐著額頭,一下子知道這些多真相,他真的有些接受不過來:“是我,是我欠了她……”
看著言豫臣眼底的痛意,何銘安攥緊了拳頭:“你不用這樣假惺惺的說這些,小喬不會再喜歡你了了,以後你也不要再纏著她了。”
言豫臣緊張的對上何銘安厭惡的神情,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言先生,對不起我們實在攔不住他……”保鏢忽然闖了進來,見兩人對峙著,有些心虛起來。
言豫臣擺了擺手,將保鏢打發離開,稍稍整理好了情緒,沉聲道:“我隻想好好保護她……”
“她不用你保護,這些年她已經夠苦了,如果沒有遇到你,她的人生肯定會比現在好得太多太多。”何銘安深吸了一口氣,想著許筱橋這些經曆的種種,心也不可抑製的疼了起來。
是啊,如果許筱橋沒有遇到他,她現在的人生肯定很美好。
言豫臣無從反駁。
“當年她才剛剛考上大學,得知你在國外出了事,每天像轉軸一樣不停的做著兼職,就是為了能去國外見你。”
“她真的很傻,喜歡一個人卻不敢讓她知道。”說到這裏,何銘安自嘲的笑了起來,他何嚐不是這樣,喜歡了許筱橋這麼多年,卻從來不敢去打擾她的生活。
最先動心的那個人就輸了。
許筱橋如此,何銘安亦如此。
言豫臣幽深的眸終於緩緩的動了一下,轉過頭,認真的看著何銘安道:“她才不傻,她一點也不傻。”
如果許筱橋這麼傻的話,當年也不會精心騙他騙的天衣無縫,說不定早就露出馬腳了。
而他,也不會被瞞了這麼年。
“直到後來有一天,她告訴我,她有了你的寶寶,你們很快就會結婚時,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何銘安眼神有些渙散,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中。
“我以為你會好好照顧她,所以我選擇離開,以一種不會打擾到她的方式離開……”何銘安身形晃了晃,受傷的唇角泛起一絲苦笑:“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真的明白,你根本不配得到小喬的愛,你看看她現在像什麼樣子?言豫臣,你到底有沒有心?”
言豫臣無從反駁,隻是呆坐在床邊,緊握著拳頭,看著昏睡著的許筱橋,心口一陣陣的抽痛著。
當年的種種細數起來,他跟許筱橋之間,竟有了這麼多的回憶,可這些回憶,就像斑駁的傷痕,醜陋而不堪,稍一觸及,就疼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