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沉聽著她這番話,心窩無比的暖。
充滿真摯的,毫不掩飾的,甚至是以他為中心的一番話,正是他這一生所追求的。
原生家庭沒有給他的關心和溫暖,他的小妻子全給他補上了。
叫他怎麼能不稀罕?
他捧住她的臉頰,薄唇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鼻尖,最後落在那張粉嫩的唇上。
輾轉纏綿了片刻,在彼此理智尚存之際,他放開她,指腹摩挲著她被吻紅的臉頰,滿足的歎息道:“小傻,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是上天給我的最大的禮物。”
蘇潤都不知道他為何忽然就這樣了?
她隻說了些實話,他給了她這麼熱情的反應?
眨了眨眼,蘇潤表情很茫然。“你說這個,和溫翔的身世有關嗎?”
“……”男人溫柔的臉,一點點僵化,垮掉。
幸虧素來自控力不錯,才忍住了把女人扔下去的衝動。
是他高估了太太的情商,這種煽情的氣氛下,能用一句話成功把氣氛搞垮的女人,怕是隻有他家太太一個吧?
理智回籠,溫沉清了清嗓,聲音平淡:“溫翔是我父親和外麵的情婦所生的,論年紀,他比我大一歲,也就是說,在我母親還沒生我之前,我父親就已經出軌了。”
蘇潤擰眉,對溫耀本來印象就不好,現在聽到這話,就更反感了。
“我父親這一生情婦無數,這是公開的秘密,我母親起初是反抗過的,可一個男人他要玩,作為妻子,她能有什麼辦法?她不願意離婚,就注定了她要變成這段婚姻裏被拋棄的一方。何況當年的溫耀,是溫氏集團的總裁,手上握著權勢,他肆意妄為,不將長輩的勸告和股東的抗議當一回事兒,公然的搞婚外戀,放縱一個又一個情婦登門入室,對我母親耀武揚威。
我母親終究是心灰意冷,在我五歲搬到星海雅苑的那年,她也從溫宅搬到了蘭園,把那本該屬於她的家,讓給了那些情婦,放任他們為了爭奪地位互相殘害,其實在這點上,我覺得我母親還算聰明,起碼離開溫宅,她的日子是平靜的。”
蘇潤身為女人,不由的替安慧蘭感到心酸。“其實你母親也是可憐人……”
溫沉無奈一笑:“是吧,但有一句話說得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明白,她明明恨我父親,卻不跟我父親提出離婚?”
蘇潤歎氣:“可能,她愛極了你父親,又或者,他是未來你才舍不得離婚吧?”
男人素來淡漠的麵容,顯露出少有的哀傷:“母親是安城人,娘家據說在安城是名門望族,當年母親和父親相愛,娘家人是反對的,可母親執意要嫁,娘家人和母親斷了關係,母親隻身一人嫁到了海都,大概是為了愛父親付出了太多,導致在失去後,她的心態漸漸扭曲了,把一切無從發泄的恨和怨,轉嫁到了我身上……”
蘇潤看著溫沉,此刻從他眼裏,看到了從未看見過的悲傷。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真能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他的身軀。
“我五歲脫離了父母,獨自在星海雅苑生活,身邊除了那些國際培訓師,就隻有陳叔一個老管家負責照顧我生活起居,我的童年,隻能從陳叔身上感受到一絲絲來自長輩給的溫暖和照顧,我的父親,一個月來看我一次,每次都是抽查成績,成績不理想,就是懲罰,成績理想,隻有冰冷的一句‘很好,繼續努力。’……
而我的母親,她從我來不會獨自來星海雅苑見我。我問陳叔為什麼她不見我,陳叔回答不上來,八歲那年生日,我給她打電話,說我想見她,她卻在電話那端對我吼,她說當年若不是未婚先孕,他不用嫁給我父親,我滿心期待的生日,她卻叫我去死,她說如果我死了,她也能放心的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