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不用說了,就這樣吧!”張柯失笑,笑容裏帶著悲哀,好像一件太不願意承認的事情卻不得不承認,“孩子不是問題,他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不會要的。你不用再勸我了,還是那句話,我們理智地、平靜地過完剩下的時間,讓這些對我們來說容易點,這對你我都好。”
顧軍諾看著張柯進了臥室,想跟進去,想抱住這個人告訴他掏心掏肺都可以,隻要她能相信自己,但邁開的腳步卻沒有了力量。張柯的問題尖銳而無奈,顧軍諾忽然發覺,也許錯誤的根源一開始就已經埋下了,也許錯誤的開始注定會走不到圓滿的結局……
他和張柯就是這樣,一開始就選擇了一個錯誤的開始……
但是自己又是多麼感謝那時候的異想天開,如果沒有那個荒唐的想法,自己和張柯甚至不會相識。
如果那樣,張柯會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黯然神傷,自己會繼續一潭死水一樣的生活……他和張柯就不會相識,就像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快樂和悲傷都跟對方沒有半點關係。
如果是那樣,他寧可像現在這樣,兩條直線相會之後再奔往不同的方向,起碼還會有交會的瞬間。
所以,他感謝那個一時突發奇想的念頭,讓自己擁有過這段時間的美好。
即使……他們馬上就要分離……
可是不夠……顧軍諾攥緊了拳頭,這還遠遠不夠。他想要和張柯在一起,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張柯,張柯在的地方也就是他的家。他要兩條線變成一條線,每一個點都是兩個人的交集,奔向同一個方向……
但是不是現在,一切等到他的事情塵埃落定,如果,他還有未來,那麼張柯,他一定會盡量爭取。
顧軍諾咬咬牙,如果張柯還是不肯原諒自己,那就讓他來改變好了。死纏爛打,調整自己,改變初衷,一點點的,跟張柯在一起……
兩條直線,終會有交彙的那一天,他等待著,熱切的期盼著……
張柯不想再麵對首長,一整個下午都待在房間裏。
她的心裏不是不難過,看著顧軍諾失落的模樣不是不心疼,但隻要這些還都藏在自己心裏,就會覺得還是安全的。
很多事情,一旦做錯了,就回不了頭,她跟首長原本就不應該開始的,是她沉迷在這段危險的關係中,以為自己的會抓住這個男人的心……但是現在問題越來越多,她也累了。
回頭吧,隻要走得還不算遠,就總能找到回頭的路。張柯閉上眼睛,心說,我總能找到回去的路。
張柯煩躁的扔在手邊的書,怎麼都看不下去,就聽到外麵傳來門鈴聲,誰會來?
側耳細聽,有人進了門,是婆婆周桐的聲音,張柯歎了一口氣,並不想出去見她。
婆婆這個時候來,是要問問這件事的處理後果吧?她現在根本不想麵對。
盡管張柯躲在房間裏裝死,但是沒過一會,外麵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還是躲不過去,她歎氣,過去開門。
門開了,進來的是張媽,還帶著一個大大的食盒,看到張柯,張媽連臉上的皺紋都透著慈愛,“少奶奶,我來看你了。”
對於張媽,張柯的印象還是很親切的,張媽從小帶大首長,先不說這份感情,就是她住在顧家的那段時間,張媽對她的細心照顧,也讓人感動。
實際上,比起周桐,張柯總覺得張媽更像一個慈愛的母親。不是說周桐這個母親不稱職,而是她有時端著架子,讓人沒那麼親切。
“張媽,你怎麼來了。”張柯看著她進來。
“少爺說你生病了,夫人讓我給你煲了一點湯,你好好補補。”
“謝謝張媽。”張柯也不好再躲在房間裏了,跟著張媽出來,在飯廳坐下,張媽給她盛了一碗湯,慈愛的看著慢慢喝著。
奇怪的是,外麵沒有看見婆婆,連首長都不見了。
張媽笑著說:“夫人也來了,正跟少爺在書房呢,你先喝湯,我帶了很多。”
“謝謝張媽。”
“哎呀!跟張媽客氣什麼。”張媽一擺手,禁不住要念念,“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照顧自己呢?好端端的生病了,這小臉都瘦了,看把少爺心疼的,老爺夫人也跟著著急。”
提到老爺子和周桐,張柯有些心虛,“老爺和夫人……怎麼樣?”
“唉,那天回去後,老爺和夫人很不高興,後來少爺回去,說找不到你,老爺狠狠的罵了他……”張媽說著,就掉起了眼淚,“你說你們這些孩子,盡折騰啥啊,少爺這事錯了,你放心,老爺和夫人已經罵過他了,他們一定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張柯苦笑,看來宋夢悅和那個孩子的事,大家全都知道了,也許,家裏已經吵過一輪……
對於婆婆周桐的態度,張柯從來就不抱希望,顧軍諾是她的兒子,就算她討厭宋夢悅,現在多了一個孫子,肯定不會計較了,相反,她這個一向不會討她歡心的媳婦,大概是多餘的那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