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很痛，雖然早就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物是人非，但是，聽到她已經結婚生子的消息，他的心裏還是失落不已。
當年，他們曾經有過美好的回憶，他曾經說過，非她不娶。但是，這些卻已經過去了。
張柯沒有發現他的不對，見他眼神直愣愣的，看著一邊，她也轉頭看了一眼，那邊是一個火辣的大美女，她了然的點頭。
“梁大哥，你喜歡那個類型的啊？居然看呆了！”
梁華回過神來，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臉色尷尬：“沒有沒有。”
他能告訴她，他是想起了她的姐姐，一時間心潮澎湃不能自己嗎？當然不能。
張柯狡黠的笑道，“沒關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飛機已經升的很高，窗外的光線刺眼，大家都拉下了窗戶的擋板，機艙裏有些暗，有人開了燈，燈光照在梁華的肩上，一側處在背光中，輪廓清晰，另一側被燈光照亮，他的表情有點模糊，似乎有點像跌入了時間之河。
他的表情，似乎是痛苦，又似乎是懷念。
“沒有，我不喜歡這個類型的。”梁華淺淺一笑，些許落莫與感慨。”但我確實在年輕的時候喜歡過一個人。”
張柯興奮了，長輩們對於戀情通常都非常隱諱，聊起，大部分是平淡無奇，有些卻蕩氣回腸。她坐飛機無聊，要是能有八卦佐餐，那可真是太棒了！
“你的初戀？”
“是啊，那會年紀小，在大學的時候遇見她，一見鍾情。”
“哇——梁大哥，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衝動的時候。”
“當然，年少時候的一見鍾情，不需要彼此了解，完全是理想的，感性的……但是她真的很美好。”
“你們在一起了嗎？”
“嗯，我追了她很久，給她寫詩，給她作畫，陪她看日出……做盡了那個時代一切浪漫的事，最後我們在一起了。她是一個很美好的女孩，總是溫柔的笑著，在畫室裏陪我，一坐就是一整天，從來沒有不耐煩過。”
“那後來呢？”張柯問道。
“後來？後來並不美好。我要出國留學，她不行，她有家庭要照顧，不能跟我一起去，剛好那個時候，我們有了一些誤會，我們分手了。”
“啊！”張柯很意外，雖然知道初戀不可能長久，現在梁華已經跟大姑子顧軍榮在一起了，他跟初戀肯定是沒有結果的，但是，這樣的結局還是讓人心裏黯然。
梁華陷入了回憶中，事實上，那次的誤會還是顧軍榮引起的，他在一次同學聚會上認識了顧軍榮，顧軍榮對他一見鍾情，即使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也積極主動的追求他，後來他要出國，跟張蘭老是吵架，張蘭心裏大概也是沒有安全感，在得知顧軍榮要跟他一起出國時，更是決然的分手……
他很愧疚，年少的時候，熱血青春，總以為自己做出的決定是對的，根本不知道自己放棄了什麼。
可是，心裏還是愧疚，離開前的那個晚上，兩人在夜色裏的糾纏，他抱著她說，“等我！我會回來的。”
可是，一年又一年，他終於背叛她了，接受了顧軍榮……所以，他對不起她。
“呼，還真是可惜。”張柯歎息道。
梁華苦笑，“可能是吧。”
張柯直眨眼，又問道，“那你現在後悔當年的選擇嗎？”
畢竟，他現在有了完全不同的生活，自從他選擇了那條路，選擇了跟另外的人在一起，他的人生就已經完全改變了。
“有什麼好後悔的呢？年輕時喜歡一個小女生，一腔熱情，不聞不問，頭腦發熱，許下這樣那樣的誓言，後來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也沒有那份走到白頭的自信。年輕時，人總是擅變的。有了閱曆，有了挫折，整個人慢慢沉澱下來，這時的戀情才是真正的戀情，我可以自豪地告訴她，我能給她幸福。男人過了三十五歲，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張柯有些不理解，“你的意思是三十五歲前男人講的話都不能相信？”
“哈，”梁華大笑，“我隻是指我，你別聯想到軍諾。”
“你當年很幼稚？”
“曾經是。”
“替你的初戀女友感到同情，但願她不太深愛你，不然，她會覺得受到傷害。”她一直都覺得“愛”是一個凝重的詞，一旦出口，便如千斤重，別拿幼稚當借口。
“你很幸運，愛的人是軍諾，他非常有擔當。”梁華語重心長。
“啊，降落啦！”張柯靠近窗戶，看著外麵，飛機已經在降落了，下麵的風景越來越清楚，綠色的草地、高樓……
終於回帝都了，她的心也落了下來。
小家夥還好嗎？首長還好嗎？
終於回到帝都了，小家夥還好嗎？張柯躊躇著，要不要去看看小家夥？但是一想到也許會碰到首長，不由的猶豫起來。
“小柯——”
“啊？”旁邊的聲音終於讓她回過神來，“在想什麼？這麼出神？叫你好幾聲都沒聽見？”梁華好笑的看著張柯，一臉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