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
沈若初一身病號服,站在落地窗前,溫暖的陽光在她的臉上覆蓋上一層光芒,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哲,加上她周圍縈繞的淡淡哀傷,讓人心醉的同時又不免心疼。
賀知年將水餃放到了床頭櫃上,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從背後抱住了沈若初,聲音低沉磁性,隱藏著溫柔,“在想什麼?”
沈若初忽然被人抱住,身子猛的一抖,下意識地就要掙脫,可下一秒,她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帶著令人安心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她慌亂的心瞬間被安撫,垂眸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強硬地掙脫開他,許是被太陽曬的,一張白裏透著紅的小臉上滿是焦急,拿起他的胳膊在檢查著,“你的手臂怎麼樣了?”
她還記得那一抹刺眼,令她窒息的紅,血淋淋的,肉都往外翻了。
剛一幕,如此真實,絕對不是夢。
賀知年握住了她的手,嘴角噙笑,安撫性地開口,“沒事,一點小傷。”
昨天深夜,在她要醒過來時,專門換了一身衣服,就怕她擔心,自責。
這個女人總是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沈若初垂下了眸子,一臉的自責,“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賀知年看著意料之中的她,歎了一口氣,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抱住了她,聲音很輕很柔,“我是你的丈夫,保護你,是我的責任,讓你開心,更是我的責任,不準傷心,否則我會認為自己做得不稱職,會難過的。”
沈若初的心一暖,趕忙擦了擦濕潤的眼睛,推開了他,嘴角勾起笑,“我很開心,你別難過。”
賀知年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樣子,失笑,“看到你笑,我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
“我要看你的手臂。”沈若初衝她莞爾一笑,再次要擼起他的袖子,查看傷口,這是她最擔心的事。
賀知年知道她脾氣執拗,不給她看,她誓不罷休,說不定還會胡思亂想,反正傷勢也不嚴重,想必現在已經結痂,看起來沒那麼猙獰了,於是擼起了袖子,逐漸露出了大麥色的手臂。
當看到那已結了一點痂的一大塊傷疤時,沈若初的鼻子一酸,心疼極了。
那一大塊傷疤已開始結痂,血液開始凝固,但依舊是一片紅,隻是不再是刺眼的鮮紅,而是大紅,中間那一條長長,兩塊肉像是硬生生被撕裂開的口子仍然觸目驚心。
她的眼睛發燙,拉著他的另一隻手臂,聲音略帶些沙啞,“走,我帶你去包紮一下。”
話雖這麼說,但沈若初心裏清楚,這種情況需要做縫合手術。
賀知年一個用力,沈若初的身子一個旋轉,到了賀知年的麵前。
賀知年一臉認真,用哄小孩的語氣哄道,“聽話,你躺上床好好休息,我自己去包紮。”
沈若初生怕自己的情緒被賀知年發現,一直低著頭,聲音悶悶的,低低的,帶著一絲鼻音,“我也要去。”
說話時,她抽出手,抓住了賀知年的衣角,緊緊的,無聲地表達她想去的強烈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