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封筱筱,古佩玲一開始對聶錚隻字未提,可是,到了最後,還是沒忍住。她想到剛才看見的,聶錚腳邊的那一地煙頭——到底,還是生出了些惻隱之心。

“筱筱。”古佩玲斟酌著開口,“老師是站在你這邊的,你不要多想。”

封筱筱失笑,“老師,你想說什麼啊?我就跟你的孩子一樣,你別這麼小心。”

“那好。”古佩玲點點頭,正色道,“聶錚一直守在外麵,我看他抽了不少煙,一地上都是煙頭。”

她隻是把自己看到的事實,如實告訴了封筱筱。對於聶錚的這種行為,甚至一個字的評價、或者猜測都沒有。古佩玲很清楚,現在的封筱筱,再經不起任何刺激。作為她還信任的長輩,她不會給她任何引導性的意見。

聽了這話,封筱筱沉滯了片刻。眼簾微垂,掩去了大半的情緒。

封筱筱扯了個笑容,“嗯,我知道,他來了海城。”

——是來了,而不是回來。

在封筱筱的眼裏,聶錚已經不是為了她而來,那就不能用「回來」這個詞了。

“筱筱……”她這樣,看的古佩玲心上一揪,勸說的話幾乎就要脫口而出。

“老師。”封筱筱看著她,微微一笑,“我不見他、不想見他。”

從聶錚拋下她離開海城,回去景城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想見他了。此前種種糾葛的情感,她隻想快刀斬亂麻的給個了結。

至此,古佩玲再沒說什麼。

庭審那天,天氣陰冷的厲害。

從一早開始,天就陰沉沉的。田麗還嘀咕了一句,“天氣預報說,今天有暴風雪。”

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雪才能下下來?

聶錚今天出門,誰也沒帶,連慕熠揚都沒有能跟著。他們都很清楚,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隻怕聶先生也都做不了什麼了。

聶錚出門的時候,白素皺眉,嘀咕了一句,“聶先生太苦了。太太應該多理解聶先生才對。總是聶先生一味讓著太太,聶先生也是人,壓力太大了,也需要有人能替他分擔一點……”

田麗看了看她,眼神帶著審視的以為,“這話不全占理,太太也挺苦的。這件事,不能怪太太。”

被她這麼一說,白素有些不好意思,“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夫妻之間……”

“你不用跟我解釋。”田麗皺眉,打斷了她,“我們都是拿薪水做事的,我給你個建議,隻要做自己分內的事就好,對聶先生和太太的事情,背後最好還是不要議論。”

“哎,好。”白素忙點頭,臉上一陣紅白交錯,“謝謝田姐提醒,我會注意的。”

田麗沒有再多說什麼,她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這個白素,該不會和上一個生活秘書一樣,對聶先生有什麼心思吧?田麗可是聽說,在她前麵的那個生活秘書,就是因為對聶先生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才會被解雇的。這個白素看起來,不像沒腦子的,但願,是她想多了。

天色,黑壓壓的陰沉。

聶錚早早的守在拘留所門口,盯著大門口。直到9點鍾,門才開開,最先出來的,是穿著製服的幾個警官,聶錚站在車門前,扔了手上的煙頭,抬腳給踩滅了。走過去的時候,腳步略顯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