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的傅雲崢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心心念念都是醫院裏的季涼西。
傅雲崢的心跳聲沒有由來地亂了節奏,隱隱約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向來穩重的他,這一路把車開得極快,還險些闖了紅燈。
一到醫院,他顧不得形象,急如流星地往季涼西的病房奔去,不料撲了個空。
傅雲崢立時發現連病床都不在房裏,整個人猛地一晃,臉色不受控製地發白,心髒一下子瘋狂跳動起來,幾乎要蹦出了嗓子眼。
季涼西,是不是……
大腦仿佛瞬間失去了原有功能,就連血液都停止了流動一般,冷得像積壓已久的冰雪。
傅雲崢的胳膊細微地發抖,雙腿卻下意識奪走了身體的控製權,麻木地帶著他往外走。
他使勁掐了掐太陽穴,勉強喚回了一點點神智,下一秒就有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中飛快掠過。
不可能的,季涼西一定不會出事的。
手術室……對,要去手術室看看,或許她隻是去換藥了……
傅雲崢機械地往自己中午站了四個小時的那個地方走去,或許是自我麻丨痹起了作用,他那失衡的心跳隨著距離的縮短逐漸平穩下來。
直到他在手術室門外,見到了一身狼狽的夏天賜。
夏天賜麵色沉重,眼裏是掩飾不住的疲憊,白色醫生袍上全是斑駁淩亂的血跡,從那麵積不小的汙跡就能看出病人當時的凶險。
既然夏天賜連手術服都來不及換,突發丨情況必定萬分危急。
傅雲崢一直緊繃的防線終於決了堤,巨丨大的恐慌如洪水一般向他湧來,須臾便滅了他眼裏所有的火光。
而洪水也強橫又野蠻地灌進了他的喉嚨,堵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夏天賜宛若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放任自己依靠在冰冷的牆上,一言不發地盯著地麵。
也許是不想說話,也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良久,傅雲崢才找回自己的語言能力,聲線低啞,“她怎樣了?”
“大出血,昏迷不醒。”
夏天賜的語氣沒有起伏,看不出情緒的波動。他用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宣布了搶救的結果,和季涼西未知的命運。
傅雲崢無比慶幸自己聽到的不是最壞的那個結果,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上稍微用了點力度,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暗暗給自己一管定心針。
他低聲問:“那沒事的,她很快就會醒來的。她在哪裏?我能去看看她嗎?”
夏天賜搖搖頭,“在ICU病房。”
“那我去那邊看看。”
傅雲崢剛想轉身,夏天賜一把拉住他,傅雲崢不禁疑惑地回頭。
夏天賜垂著腦袋,語氣沮喪:“是我沒有看好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事了……”
縱使傅雲崢心神不寧,還是迅速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震驚道:“你當時不在病房裏?”
“另一個參與手術的醫生剛好叫我去談用藥的事,是小葉在照顧她。”
“小葉呢?”傅雲崢急切要找出答案,眼裏罕見地顯露出幾分暴躁,“她是怎麼說的?”
夏天賜雙手交握著互相摩擦,慢慢地組織語言。
“她說涼西一睜眼就開始發狂似的拚命掙紮,力度太大就牽扯到傷口了。小葉叫不醒她,也不敢隨便動她,便按了呼喚鈴。小葉估計也被嚇到了,剛才護士站那邊說她發了低燒不舒服,請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