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工人們一陣叮叮當當的拆卸和重裝後,季涼西如願以償地躺在了房間裏新加的床上。
沈丞玨靠在門框上看著她溫柔的笑臉,眼裏隱約閃過一絲幽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晚安,得到季涼西的回複後才慢吞吞地離開房間。
例如死皮賴臉留下來一起睡那種話,沈丞玨是死活都說不出口,也不現實,因而哪怕心裏有多難受他也強迫自己忍著了。
季涼西叮囑工人把她和季奶奶的床盡可能地貼近,隻要她一個伸手就能觸到季奶奶的身體。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貼著監測線的部位,輕輕握著季奶奶的手,像小時候睡覺前那樣拉著她的手入睡。
“奶奶,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聽過你給我講故事了。”季涼西的麵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聲音卻柔和又清晰,“我那會特別愛聽醜小鴨的故事了,有大半年都纏著你給我講,你還記得嗎?”
“嘻嘻,那時候我覺得奶奶對我最好了,不斷地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相同的故事,從來都不會厭煩。”
“還有,你做的糖醋排骨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菜了,後來在沈家吃了很多次,也不是曾經那個味道了。奶奶你快點好起來,再給我做一次排骨吧,我一定會吃得幹幹淨淨的。”
季涼西絮絮叨叨地笑著和季奶奶說了半個小時的話,說得嘴巴累了,季奶奶依然緊閉雙眼,沒有任何回應。
不過,季涼西絲毫不在乎地繼續邊說邊笑,直到犯困了才沉沉入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沈丞玨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安靜地凝望著熟睡的季涼西。
沈丞玨無奈地想,果然沒有季涼西在身邊躺著,他非常不習慣,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終於沒忍住下樓來看她。
他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給季涼西掖了掖被角,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次日,季涼西早早地起來,給季奶奶用溫毛巾擦了擦臉,等譚飛白來檢查時,自己才去洗漱。
季涼西坐上了沈丞玨安排的車,按時趕到了劇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導演道歉。
昨天她一時著急就直接從劇組離開了,也沒有和導演等人打過招呼,今天她必須得為自己的衝丨動行事來負擔起應有的責任。
季涼西鄭重地和導演表達了歉意,“導演,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我的臨時缺席給劇組裏造成了嚴重的影響,我感到很抱歉。”
她的語速因為緊張和內疚變得比往常更快,導演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她一番搶白,不由得怔了一秒才飛快地擺了擺手。
“沒事的沒事的!”導演跟沒事人一樣照樣笑眯眯地望著季涼西,“涼西,說起來我還得好好感謝你呢。你昨天剛走沒一會,沈總就來了片場找我,說要給劇組注資兩千萬!”
導演笑得眼睛都快擠成了一條縫,嘴裏說的話洋溢著熱情。
“沈總出手大方,全是托了你的福啊!組裏一早就收到支票了,所以這些小事情你就別再記掛在心上了。你要是想在家陪陪家人,你可以多休息幾天的。”
季涼西沒想到她來向導演道歉不成,反而收到了導演由衷的感激,不禁有些懵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導演。
他話裏的某些字眼嚇到她了,什麼兩千萬?
沈丞玨壓根就沒有和她提過兩千萬的事情,而且她就缺了一天工,沈丞玨就砸進去了兩千萬,貌似她曠工的代價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