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剛接滿一壺熱水回來的季涼西頓住了腳步。危鴻的一番勸說,還有沈丞玨最後的那句話,一字不漏地收進了她的耳內。
季涼西抿著唇,心髒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的頻率。她不得不承認,方才沈丞玨說的話切切實實地打動了她的心。
隻是他們之間現在的關係有點尷尬,甚至是模糊不清,她不好讓對方知道她聽見了這種話。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加上昨夜沈丞玨毫不猶豫為自己擋刀,季涼西心底慢慢對沈丞玨改觀了,可是她仍然接受不了他。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完全接受沈丞玨,因為兩人之間還有一條幼小的生命橫亙其中。
那個被沈丞玨執意打掉的孩子,猶如一個經久不息的噩夢,總是糾纏著季涼西的言行舉止,害她不得解脫。
假如季涼西這麼輕易地原諒了沈丞玨,將這一切的事情當作從來沒有發生過,那她就對不起永遠失去了睜眼看一眼世界的機會的那個孩子。
季涼西不知道沈丞玨對這件往事是什麼看法,但是從他當時狠心又無情的表現來看,興許他是不放在心上的。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季涼西就不受控製地滋生憤怒,恨不得撕破臉皮和沈丞玨大鬧一場。
季涼西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換上平靜的神色才推開了病房的門。
所有人一聽到腳步聲,立即噤聲結束了剛才的話題,若無其事地望著季涼西。沈丞玨那雙深邃的眼睛,牢牢鎖住季涼西的身影,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開水房的人好多,排隊都花了差不多十分鍾。”
季涼西狀似無奈地撇了撇嘴角,順手把熱水瓶放在了床頭旁邊的桌子上,“對了,你們肚子餓了嗎?”
季涼西掏出手機,打算給他們點外賣,畢竟大家大老遠的從涼城跑過來,雖然說在醫院裏不方便好飯好菜地招待對方,但是起碼不可以讓他們挨餓。
沈丞玨受傷了不能亂動,點外賣是最好的方案了。
誰知,他們不約而同地擺擺手,拒絕了季涼西的好意。
危鴻最先向她解釋,“嫂子,不用客氣了,我們去外麵吃就好。你給丞玨點一份營養餐就好,你想吃什麼,我們可以給你打包回來。”
沈白容幫腔道,“對呀,我們吃過飯再回來,你和哥哥在房間一起吃就好。”
這幾人不遺餘力地要給兩人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說起話來是一套一套的,弄得季涼西疑惑不已。
季涼西抬眸望著站在她旁邊的沈白容,“叫外賣不是更快嗎?我不需要你們給我打包,太麻煩了。”
他們尚未回應,沈丞玨突然插話道,“涼西,這裏沒有足夠大的桌子,他們吃飯估計吃不好。”
“哎,是我想得不周全。”季涼西倒是忘了這一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們還是去外麵找地方吃飯吧,不用給我打包,我們都點營養餐好了。”
沈丞玨皺了皺眉,剛想打消她的念頭,危鴻就哈哈大笑起來,“行!你們倆好好吃飯,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夫妻恩愛了!”
說完,他就趁沈丞玨來不及動手的時候,一溜煙閃出了門口。沈白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拉著譚飛白跟上了他的腳步。
季涼西在醫院裏照顧了沈丞玨一天,就被導演的連環電話奪走了全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