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 商鞅(1 / 1)

正文 7. 商鞅

商鞅(約前390—前338),戰國時政治家、變革家。衛國人,公孫氏,名鞅,亦稱衛鞅。初為魏相公叔痤家臣,後入秦勸秦孝公變法。孝公六年(前356年)任左庶長,實行變法。以功封商君。秦孝公死後,被保守舊貴族車裂。今本《商君書》是他部分言論和文章的彙編。

說民

辯慧,亂之讚也;禮樂,淫佚之征也;慈仁,過之母也;任舉,奸之鼠也。亂有讚則行,淫佚有征則用,過有母則生,奸有鼠則不止。八者有群,民勝其政。國無八者,政勝其民。民勝其政,國弱。政勝其民,兵強。故國有八者,上無以使守戰,必削至亡。國無八者,上有以使守戰,必興至王。

用善則民親其親,任奸則民親其製。合而複者善也,別而規者奸也。章善則過匿,任奸則罪誅。過匿則民勝法,罪誅則法勝民。民勝法,國亂;法勝民,兵強。故曰:以良民治,必亂至削;以奸民治必治至強。

國以難攻,起一取十;國以易攻,起十亡百。國好力,曰以難攻;國好言,曰以易攻。民易為言,難為用。國法作民之所難,兵用民之所易,而以力攻者,起一得十。國法作民之所易,兵用民之所難,而以言攻者,出十亡百。

罰重,爵尊。賞輕,刑威。爵尊,上愛民。刑威,民死上。故興國行罰則民利,用賞則上重。法詳則刑繁,法繁則刑省。民治則亂,亂而治之,又亂。故治之於其治,則治;治之於其亂,則亂。民之情也治,其事也亂。故行刑,重其輕者,輕者不生,則重者無從至矣,此謂治之於其治也。行刑,重其重者,輕其輕者,輕者不止,則重者無從止矣,此謂治之於其亂也。故重輕,則刑去事成,國強;重重而輕輕,則刑至而事生,國削。

民勇,則賞之以其所欲。民怯,則殺之以其所惡。故怯民使之以刑,則勇。勇民使之以賞,則死。怯民勇,勇民死,國無敵者必王。民貧則弱國,富則淫,淫同有虱,有虱則弱。故貧者益之以刑,則富;富者損之以賞,則貧。治國之舉,貴令貧者富,富者貧。貧者富,富者貧,國強,三官無虱。國久強而無虱者必王。

刑生力,力生強,強生威,威生德。德生於刑。故刑多則賞重,賞少則刑重。民之有欲有惡也,欲有六淫,惡有四難。從六淫,國弱;行四難,兵強。故王者刑於九而賞出一。刑於九則六淫止,賞出一則四難行。六淫止則國無奸,四難行則兵無敵。民之所欲萬,而利之所出一。民非一,則無以致欲,故作一。作一則力摶,力摶則強。強而用,重強。故能生力,能殺力,曰攻敵之國,必強。塞私道以窮其誌,啟一門以致其欲,使民必先行其所要,然後致其所欲,故力多。力多而不用,則誌窮;誌窮,則有私;有私,則有弱。故能生力,不能殺力,曰自攻之國,必削。故曰:王者國不蓄力,家不積粟。國不蓄力,下用也;家不積粟,上藏也。

國治,斷家王,斷官強,斷君弱。重輕,刑去。常官則治。省刑要保,賞不可倍也。有奸必告之,則民斷於心。上令而民知所以應。器成於家,而行於官,則事斷於家。故王者刑賞斷於民心,器用斷於家。治明則同,治暗則異;同則行,異則止;行則治,止則亂;治則家斷,亂則君斷。治國者貴不斷。故以十裏斷者弱,以五裏斷者強。家斷則有餘,故曰:日治者王。官斷則不足,故曰:夜治者強。君斷則亂,故曰:宿治者削。故有道之國,治不聽君,民不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