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界,冰沙荒漠,如沙一般的碎冰粒在呼嘯的寒風中漫天飛舞,君傾倚在一塊巨大的冰沙石後艱難的喘息著。
她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小臉兒上幾乎尋不到一塊幹淨的皮膚,隻有那雙左黑右紫的異眸還是灼然有神。
她已經整整逃了半個月,從落鳳洲一直輾轉到這裏,路上半刻都不敢停歇,她很清楚,一旦落到那些人的手裏,就隻有死路一條!
幹冷的空氣讓她的唇上結了一層薄薄的血痂,她舔了舔唇,嚐到自己血的味道。
不遠處,已隱約能看到那些人追來的身影,低頭望了一眼自已手中已經折斷了的雙匕,她握拳,斂下眸,已經……到絕路了嗎?
上次的截殺,她雖然僥幸保住命逃了出來,卻被人下狠手斷了全身靈脈,所有的靈術都施展不出,現在連唯一可以當做武器護身的法器也……
“君傾!將天鑰交出來,我們可饒你不死!”有誰在呼喊著,已不知是警告還是威脅。
君傾抬眼望著眼前將她團團圍住的這些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我早說過,我不知道那天鑰是個什麼東西,你們讓我交什麼?”
“說什麼饒我不死?嗬……”君傾低笑起來,扶著那冰沙石緩緩站起身,“你們毀我家宅,屠我族人,殺我君家上下百餘人,一路追殺將我逼到這種地步卻還說這種話,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說著,她抬手,用那已經斷成兩截的法器匕首劃破自己的指尖。
“不好!這妖女要使詐,快綁住她!”伴著那呼喊,一條閃耀著銀芒的繩子如銀蛇般朝著君傾撲來,將她的身子緊緊捆住,限製了她所有的行動。
法器的斷刃掉在冰沙地上,甚至沒有發出任何的聲息,君傾冷冷的笑著,目光緩緩在那些人的臉上掃過,沙啞的聲音,一一道出他們的門戶,“落鳳洲林家,華家,遊龍洲柳家,陸家,玄真宗,碧泉門……我君傾今日對天立誓!我重返雲羅界之日,就是你們滅門之時!以血為誓,不死不休!”
“轟……”一聲巨響,九條如龍般的紫色閃電驀然劈下,君傾整個人都被籠罩在一片雷光之中!她妖異的右眼瞳孔中赫然顯現出血色六芒星的圖紋,眾人隻聽一聲大喝,“雷傳之陣!給我開!”
話落,震耳欲潰的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而君傾則連同那那紫色的雷光一起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人們揉了揉眼睛,懷疑一切都隻是幻覺,可眼前卻再沒有了君傾的人影,隻有落在冰沙中的殘器無聲的訴說著,它的主人曾經在這裏出現過。
與此同時,天靈界,東玄大陸,臨天城,淩家大院,淩天樓中。
一襲黑衣的暗鴉單膝跪地,垂著頭恭敬稟報,“爺!已經確定,遺跡的封印再過半個月就進入最薄弱的時期!另外城中其他幾家的人也都已經設了暗哨在那裏盯守了!”
“想守就讓他們守好了,”坐在主位上的淩燁勾起唇角,手中書卷隨意丟在一旁,修長白皙的手接過侍女奉上的香茶輕抿了一口,鳳眸中精芒暗斂,“想從我淩家嘴邊兒搶肉,他們還沒那個本事。”
“讓弟兄們繼續守著,半個月後的行動,必須成功!”
“爺,柳家大小姐送來帖子,過兩日她要參加禦靈閣的獵靈師考核,想要爺您陪她一起去精造閣挑選一件靈器。”暗鴉剛隱去身形,又有小廝叩門來報。
金線流雲的衣袖一揮將那帖子如扔垃圾般丟了出去,“爺沒工夫和傻子浪費時間。”
“爺,精造閣出了一批新造的鬥器,已經送到院子裏了!”
“哦?!”一聽這話,淩燁方才來了興致。
他剛起身,旁邊兒淩占已張開雙臂死死擋在他麵前,“爺,您麵相顯示今日出門要撞煞星,屬下已經為您卜過,若您執意出門,定有血光之災!為您的安全考慮,爺您還是待在屋裏吧!”
“淩占,”淩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什麼時候能將明日的天氣算準了,再來卜爺的命數也不遲!”
淩燁說著推開門走了出去,一腳剛跨出門檻,忽聽得院中有人驚呼,“有東西砸下來了!衝著爺的淩天樓去的!保護爺!快保護爺!”
“我就說有煞星啊!哈哈!”不同於其他人的驚惶失措,淩占是一臉的欣喜欲狂,拽著淩燁的衣袖興奮的說道,“爺!你信了吧!你信了吧!事實擺在眼前,我的占卜天賦終於覺醒了!天不負我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