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助理已經安排好醫院這邊的一,最權威的醫生帶著最好的護士在等著,滕凜初的車一停下他們就快速且有條不紊的接過陸玄心,送進了急診室。
隔著一群的醫生和護士,陳助理看見了陸玄心的臉色,“嘖”了一聲:“怪讓人心疼的,怎麼就病成這樣了。”
難怪滕凜初的眉頭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其實也不是生病了,主治醫生急診完後把滕凜初叫進辦公室,讓他放心:“她應該是老毛病了,一時半會沒法根治,西藥隻能暫時給她止痛,要靠以後慢慢調理。”
“她為什麼會這樣?”滕凜初問。“這種情況的確罕見,是她少女的時候不懂得注意造成的。”
女醫生在一張便簽上刷刷刷的寫下一行字,“找中醫調理吧,這位是A市資格最老最好的老中醫,等她生理期過去了,預約一下帶她去號個脈,調理個半年就不會這樣子了。”
滕凜初接過便簽收好,去病房看陸玄心。
病房到處是一片慘白,和她的臉一個顏色,一樣沒有生機,她躺在病床上,被子隻蓋到胸口,鎖骨形狀分明,頸項纖細得近乎脆弱,以往他覺得好看,現在才發現她是瘦,一米六六的人他抱起來跟沒有重量一樣。
沉睡的陸玄心似乎是察覺到了滕凜初的目光,她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眼睛緩緩睜開來。
她對醫院很敏感,醒來發現身在此間,掙紮著就要起來,滕凜初按住她:“你在打點滴。”
其實點滴也就是給她補充體力而已,她要把針頭拔了:“我想回酒店。”滕凜初攔住她:“打完點滴再回去。玄心,你為什麼害怕醫院?”
以前為什麼就沒有發現她這麼怕?
可能是這一次她太虛弱了,她對醫院分明有恐懼。“我媽媽在醫院過世的。”
陸玄心還記得15歲那年,一切都在沉重的聲音中戛然而止,醫院濃鬱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四壁白茫茫的病房,慘白的滌綸布覆蓋母親的麵容,她明明隻是跟睡著了一樣,醫生卻說她走了,她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那時她心裏的絕望,比滿世界的白色還要慘重,那以後很長的時間裏,她常常夢見大片大片的白色,一見到白色就覺得絕望洶湧而來,要將她覆滅。
她近乎哀求的看著滕凜初:“去哪裏都可以,我不要呆在醫院。”
“你疼得暈過去了,必須要等點滴滴完。”滕凜初終究是不忍橫眉冷對她,“玄心,我母親也是在醫院去世的,醫院不是帶走他們的凶手,你不能用這種借口逃避。”
陸玄心知道,可看見醫院她就會想起母親的死,她忍不住往被子裏縮了縮:“點滴還有多久?”
“半個小時。”頓了頓,滕凜初才又輕聲說,“我在這兒陪你,別怕。”%&(&
陸玄心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恢複了神彩,她烏黑的雙眸定定看著滕凜初,似乎覺得他有些陌生,片刻後目光漸漸恢複正常,“嗯”了一聲。
她不否認,滕凜初的話給了她依靠。
暈過去之前,她曾拚命想確認他眼裏的擔憂,剛才那樣盯著他看,雖然找不到那抹焦慮了,但她看得出來,滕凜初是真的想陪著她。
護士送進來一杯溫開水和一包藥,說:“是快速止痛的。”
五六粒藥丸,大的有指頭那麼大,小的比米粒大不了多少,都是白色,一打開藥香味就傳來,陸玄心瞪著它們,往被子裏縮。
她天不怕地不怕,木馬流氓都不怕,但是怕苦,怕吃藥。
所以小時候她生一次病,全家都雞飛狗跳,為了哄她吃藥,別說是母親和鍾誌強了,家裏的傭人都要使出渾身解數,可她總是有辦法躲,躲不掉就跑,跑著被抓到了就抱著母親哭,反正母親最疼她了,肯定不會逼她的。
不過滕凜初……
似乎沒有母親那麼好糊弄……
陸玄心想閉上眼睛裝暈。
陸玄心在躲,滕凜初看出來了。
滕凜初按住她的肩膀:“你以為躲到被子裏就不用吃藥了?”
陸玄心努力揚起微笑:“其實不像早上那麼痛了,可以不吃……吧?”
“我叫你哥哥!”見滕凜初麵無表情,她又開出補充條件。
滕凜初似乎頗感興趣,挑著眉梢:“叫來聽聽。”
“凜初哥哥……”縮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個頭的她,像一隻乖到不行的小白兔,聲音又軟又親昵,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很是動聽!
滕凜初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頭發:“乖,吃藥。”
轟隆!
一道白閃閃的閃電當頭劈下,陸玄心傻了似的盯著滕凜初,半晌都不敢相信自己又被耍了。“混蛋。”
她偏過頭,氣呼呼的,“你騙我。”
滕凜初把溫水遞給她:“以後不騙你了,聽話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