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心,娘娘呢?”自從白天從禦花園回來後朱緒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中,簌鈺有些擔心。
“娘娘還在屋裏呢,簌鈺,你進去看看吧。”采心看了一眼亮著燈的屋子,幽幽歎了口氣。“那隻蟋蟀娘娘一直很寶貝,自從我跟著娘娘,娘娘就常常對著那隻蟋蟀,有時能發一整天的呆呢,這下卻沒了,怎麼可能不難過呢。但也不能怪你,都是那個蘇貴妃。”
簌鈺並不在意她的安慰,卻發現了一點:“采心姐姐,你難道不是自幼跟著皇後娘娘的嗎?怎麼會一直看著那隻蟋蟀。”
“那倒不是,我是在娘娘大婚前不久才被分給娘娘做陪嫁的,至於那隻蟋蟀少說也有三歲了,真是命數到了吧。”采心也不曾刻意隱瞞。
貼身的丫鬟竟然是大婚前不久才有的,看來朱緒並不像外人知道的那樣受待見,要麼是朱緒這個人本就不受待見,外麵傳言的被視若掌上明珠都是假的,要麼就是此朱緒非彼朱緒。而現在的朱緒成婚三年對自己的丈夫沒動什麼心思,卻一直對一隻蟋蟀如此用心,簌鈺覺得自己實在是很有理由相信第二種猜測了。
“打開好歹是棵草群聊。”簌鈺心思一動,覺得可以試一試。
“群聊已打開。”
“雷淩,聽到請回話。”
“什麼事呀。”一會兒雷淩幽怨的聲音響起,似乎還在為白天的事耿耿於懷。簌鈺有些好笑。
“你是皇帝的近臣,那你知道陰韶有沒有什麼特別鍾愛的東西,比如小玩物之類的。”
“似乎沒有,陰韶好像對什麼都興致缺缺,就是口腹之欲也沒什麼特別的愛好。”雷淩思索了一下,無果。
“帝王的喜好怎麼能被他人窺探,豈不是很危險。”彥一不以為然地說,“陰韶做皇子時就比較安靜,就是和車彥一他們一起時也多半是被拉著去玩的,要說特別的愛好,有次車子寧的來信中倒是提到她無意間看到陰韶在鬥蟋蟀,不過後來她去找陰韶一起去花鳥市場買蟋蟀時陰韶卻拒絕了,也再沒有看他鬥過蟋蟀。”
“簌鈺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嘯雲敏感的問道。
“有一個猜測,不過還有待驗證。雷淩,你挑個時間,最好是今晚,透露給陰韶一個消息,就說皇後娘娘今天在禦花園掉落的盒子裏是一隻約有三歲的老蟋蟀,娘娘一直很是寶貝。”簌鈺想了一想,又囑咐道:“若他問起消息源頭,就說是采心和我抱怨時你無意聽到的,可以建議陰韶給皇後娘娘再捉一隻。”
雷淩應下了。嘯雲突然嗬嗬笑了起來:“簌鈺是懷疑朱緒就是那個以紗覆麵的女子吧,而且她和朱蘊恐怕還掉換了身份。”
“確實,而且我還有一個更大膽的猜測,陰韶才是那個看見女子彈琵琶的人。”
“那他們有誰是知道內情的?”彥一問道,蘇翌和陰韶可是少年好友,朋友妻不可欺啊,他們不是好好的嗎?
“那可不好說,伴君如伴虎。”嘯雲不以為然:“是時候讓他們好好見上一麵了,彥一,你何時到京?”
“快的話,後日應該可以給我辦個晚宴接風洗塵。”彥一算了算:“這古代就是交通不便,這麼點路都走多少天了。”
“那好,大將軍歸來接風宴是必不可少的,我們好好策劃一下,一定將他們的事弄個明白。”嘯雲敲定了計劃。
“小瑩,你今晚先別睡,我待會過去找你。”關閉群聊前,簌鈺和曲小瑩交代了一聲。這麼半天曲小瑩一個字都沒說,再加上她從車子寧那得到的消息,她怎麼猜不到個七八,任務完成還有些時候,可不能讓曲小瑩被那些砸碎給霍霍了。
敲開朱緒的房門,簌鈺端著一碗湯羹進去。
“娘娘,對不起啊。”簌鈺看著一直等著燭火發呆的朱緒,有些不忍心的開口。
朱緒並沒有抬頭看她,簌鈺也沒有再說話,就靜靜地站在一邊。過了一會兒,朱緒像回過神來一般,動了動,“也沒什麼,不過是一個蟋蟀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沒怪你。”朱緒在簌鈺麵前一向是不自稱本宮的。
“那你還把自己悶著,一直不吃東西。”簌鈺知道朱緒是心中想開了,話裏也輕鬆了許多。
“你呀,”朱緒端過湯碗,喝了一口,幽幽開口道:“本來就不應該是我的,強留它這麼久終於還是走了,不過是我的奢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