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水破了!快!趕緊送去醫院,否則就來不及了!”
帝都城內,一輛豪華的私家車正以飛快的速度從精神病院駛離,朝著最近的一家婦產醫院趕去。
顧煙望著視野盡頭越來越遠的精神病院高牆,無心慶幸自己終於逃離了這座監牢,腹部越發劇烈的絞痛令她近乎昏死。
半小時後,一行人抵達醫院,環境荒蕪,略顯破敗。
顧煙躺上冰冷的手術台,生產的痛苦如同要撕裂她的身體,醫生手中的器具碰撞更是一下下敲打在她心間。
“難產大出血,情況危險,孩子估計是保不住了……”
恍惚間,顧煙聽到有人在交談。
她剛想出聲,另一個聲音便迫不及待道:
“季少的意思是,大人死了無所謂,一定要保住孩子!”
“這……我知道了,我們會盡力。”
字字句句,令顧煙整個人如墜冰窖。
十年情深,一年婚姻,她用盡一切去感化季雲深那顆冰冷僵硬的心。
可他將懷有身孕的她關在精神病院整整一年,令她受盡折磨痛苦。
到頭來,一句“大人死了無所謂”,終於還是將她所有的不甘心都撕得粉碎……
虛弱的睜開眼,她辨認出正在給自己動手術的醫生,伸出纖細如骨的手,緊緊拽住白大褂的一角:
“何教授……我知道是你……”
對方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目光複雜看向她,“既然都聽到了,還有什麼遺願,說吧。”
“我……我想請您……一定幫我照顧這個孩子,保住他的性命……”
季雲深恨毒了她,將她關起來折磨了一年還不足以泄憤,她擔心自己死後,他會連她的孩子都不放過……
不敢奢求臨死前見他最後一麵,至少……至少讓這孩子留在世上,這是她與他曾有過一段愛情的證明。
交代完後事,她終於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依稀聽到孩子清亮的啼哭。
再度醒來,窗外夜色如墨,寒風透過窗口灌入,夾雜幾片雪絨。
顧煙環顧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如果她沒記錯,這裏是季家別墅的客房。
自己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會回到季家?
“夫人,你醒了?”守在床邊的陳姨第一時間湊了上來。
“孩子……我的孩子……”顧煙下意識摸向小腹,孕肚如今已變得平平坦坦。
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湧上心頭。
陳姨的話更是印證了她的猜測:
“夫人節哀,小少爺他……他已經被季少下令安葬了……夫人?夫人你做什麼去?你的身體還需要休養啊……”
陳姨的話還未說完,床上的身影便不顧一切的衝出大門。
顧煙跌跌撞撞一路狂奔,虧損的身體快要散架,每動一處都是鑽心的疼。
可她渾然不顧,走火入魔一般,直到衝進後花園,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立在一群人中間,正要將懷裏的繈褓放入棺木中。
她頓時紅了眼眶,眼底布滿血絲,如同被逼到絕路的困獸猛的撲向男人,從他手裏奪過了繈褓。
“季雲深!你這個王八蛋!連你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