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恒的手在他的腰腹處撫過,像是引導著他的視線一樣,故意在耳畔說道:“像這樣,慢慢往下,然後……”
他的體溫仿佛被身後人的話語和動作點燃了,同時又有一種久違的悸動從心頭竄了出來,心跳和呼吸像在攀比著越來越快。直到霍恒停在了那個位置上,他才猛然回過神來,驚慌的去抓那隻手。
霍恒對他溫柔一笑,在他臉頰上親了親,悄聲道:“放心,雖然我很想,但在你沒有同意之前我不會做的。”
周盡歡的臉紅的都要滴血了,明明什麼事也沒發生,他卻緊張的好像跑了一條街似的,呼吸都粗重了,最要命的是他的身體真的因為霍恒的挑逗而起反應了。
他掙開霍恒的懷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吃完了就走,我要睡覺了。”
霍恒依舊坐著,不急不躁的望著他:“我今晚沒地方去了,要在你這睡一晚。”
周盡歡急的直搖頭:“不行!”
“為什麼不行?”霍恒左右各打量了一眼:“我買了兩張床。”
霍恒這明擺著是要提醒周盡歡家裏的床是他買的,周盡歡被噎的無法反駁,隻能另外找理由:“那是我妹的床,你怎麼能睡?”
“那我睡你的就可以了,你的床我又不是沒睡過。”霍恒搖了搖他的手臂。
“也不行。”周盡歡還是拒絕。
“那我就睡地上吧。”霍恒也幹脆,說睡地上就真的站起來,在桌子旁邊打量了下,瞅著位置差不多居然就躺下去了。
這大冬天的,家裏又是最粗糙的水泥地板,夏天躺了都覺得渾身疼,更別說冬天還那麼冷了。周盡歡哪能真的讓霍恒睡在地上,他踢了踢霍恒的屁股,霍恒轉過來無辜的看著他:“又怎麼了?”
他瞪著霍恒,要不是腰不好,真想把霍恒扛起來丟出去。可惜沒有這個如果,他不情願道:“在地上睡會生病的,夜裏我起來也容易踩傷你。”
霍恒雙手枕在腦後,一副大度的樣子:“你又不讓我睡床,那我要生病也沒辦法了。不過你放心,就算被你踩傷了我也不會怪你的。”
這醉鬼的邏輯讓周盡歡徹底沒轍了,隻好問道:“你為什麼不回家去睡?”
霍恒的家世背景至今都沒有提過,其實這個問題在這兩天不時的會跑出來,在周盡歡的心頭徘徊著。
他不知道李家具體是做什麼的,也不知道霍恒有多少兄弟姐妹,家裏人好不好相處。這些霍恒都不曾告訴過他,可如果他們真的要在一起,首先要麵對的就是霍恒身後的那個家庭。
他是見識過霍丞他爹霍英年是什麼嘴臉,那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生意人。人前對他的態度挑不出毛病,可又能讓他清楚的感覺到人家不是真心待他的,不是真的看得起他的。
霍丞以前就對他抱怨過很多次,覺得霍英年根本不重視自己這個長子,家裏的生意看似交給自己來負責,掌權的鑰匙又不拿出來。而且對那個老三特別好,從小到大什麼事都是先偏心老三。
以前他也覺得奇怪,為什麼像霍家那樣的家庭能允許長子娶他這樣的人做大少夫人,後來聽了霍丞的抱怨就懂了。也許霍英年根本就不在意霍丞,所以霍丞做什麼都可以,甚至用程月玫這個交際花來替代他都能答應。
當年的周盡歡還有後盾可以倚仗,自然不會太介懷霍家那樣的高門大戶。可今時今日的他一無所有,如果李家也和霍家一樣……
霍恒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見他問起了最敏感的問題,酒也差不多全醒了,猶豫著道:“家裏有我不想看到的客人。”
霍恒說的含糊,周盡歡倒沒有起疑。他讓霍恒先起來,指著桌上的蔥油餅道:“要冷了,先把餅吃了。”
霍恒試探道:“吃完你還趕我走嗎?”
周盡歡無奈道:“算了,你要真不想回去也可以,但你得答應一件事。”
霍恒忙道:“你說。”
周盡歡欲言又止的看著霍恒,看著看著眼神就飄到旁邊去了。見他咬了好幾下嘴唇都說不出來,霍恒便知道他想什麼了,主動道:“歡,我喜歡你也尊重你。我說過了,在你沒有答應之前我不會亂來的。”
霍恒的表情虔誠極了,就像來街道傳教的洋人牧師在祝禱的時候,還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他看著眼前的人,掌心下的律動明明很平穩,他的心髒卻像是掉進了水中,撲通撲通的聲音震蕩著耳膜。
他又轉開頭去,沒來得及抽回手就被霍恒拉到椅子上坐下,又一次被那個人抱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