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水弱石出(1 / 2)

澤緩緩起身,將聖禦劍背在身後。視線前方三人之一令他不由得付以輕蔑的一笑。

“就是形象,也實在無法令人產生一絲的尊敬。”澤自語道。

他所指的正是那個永遠讓他小看了的環月宮主,水神呼勒烏加。

以“水”之狀態停留在世人眼前的呼勒看上去確實與一個未經世事的十歲少年無異,加之他一貫謙遜的行為作風與溫和的說話語氣,乍眼看去,無論是誰都會擔心乃至懷疑他是否能夠勝任環月宮主這個職位。這點他自己也明白,不過並沒有想改變的意思。隻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沒必要改變。

“三公子……”呼勒托著一隻手掌大的銀色香爐,恭敬道。話才出口他便意料澤不願多聽自己講話。

確實如此。

澤第一時間傲慢地截斷道:“不必多禮了。”他似乎根本不願多看呼勒一眼,而手已經伸向了其身邊的小龍。

小龍遲疑了片刻,轉頭望了望星曉,又望了望呼勒,隨後一躍取下了呼勒手中之物。

“在去見莫利之前,澤,我想送你一樣東西。”小龍將香爐遞到了澤的麵前。

“又是環月宮主的傑作麼?”澤將“傑作”二字加重,似乎是對呼勒的諷刺。他一直認為水神呼勒隻能製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像是聖靈殿外荷花池邊的護欄,四聖獸所居的景詩園的大門等等,都是些木匠能做的東西。據說四宮主如今的白袍與麵具也是他做的,但澤並不認為如今的衣與昔日的服有任何不同。最具創造性的要數四宮主下界時必持的令牌,然而它的出現直接限製了非宮主的神界人員出入神界,包括澤在內。這一令更加加加重了澤對呼勒的反感。最近他又在研製一雙手套,名為封神。且不說他能否研製成功,即便是僥幸讓他製得,那豈不是給神界多找了一個禍害?澤總是這樣想。然而事實上,他忘了聖母贈他的聖禦劍亦是環月宮主所製。

他接過香爐,端詳了片刻後將爐蓋子打開,發現裏麵完全是空的。

“送我空爐?所謂何意?”澤問道。

發明者抱著責任感上前說明。這一解釋,卻令澤大吃一驚。這爐並不是一般積灰的爐,而是能夠貯藏青龍之淚的聖器。

這樣一來,澤便明白了小龍送他此物的用意。但是他還是不相信這個平庸的水神能夠製出這種東西來。具澤所知,像這樣的聖器普天之下隻有守護四聖獸的枯星宮主才擁有,聖母曾經下嚴令命土神莫利務必妥善保管此物。而眼前的香爐居然也是?

血液中的邪惡突然膨脹,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澤運上十成功力將香爐狠狠摔在了地上。

環月微搖,地陷一尺,滿場震驚。

“澤,你怎麼能這樣!”小龍急忙拾起香爐,卻驚喜地發現香爐絲毫未損。

“若真是聖器,不會輕易毀壞的。”澤冷冷說道,“但反過來講,摔不壞的未必是聖器~”他死死盯住了呼勒,心中充滿困惑。

呼勒不敢言語,愈發謙卑

小龍見狀,隱約覺察出澤的不滿。一時激動,它又紅了眼:“我送你的東西,難道非要我流淚你才相信嗎?!”

年幼的它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澤總是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從不給別人好臉色。年幼的純潔讀不懂血的黑暗。而唯一能做的,隻是希望自己的眼淚能夠淨化他的傲慢。

眼眶已經潤濕,小龍哀怨地忘了澤一眼。空氣開始凝滯。

這一眼,令澤感到惶恐。現在已分不清他是因為讓弟弟哭泣而感到自責,是害怕青龍之淚再次泛濫,還是擔心那個銀色香爐真的能夠收納神聖之水。

一切戛然而止。

一雙溫柔的手將小龍緊緊抱入了懷中,它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十分溫暖,如母親一般。作為四聖獸之一,它不懂母愛,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仿佛陽光軟化陰霾,春風撫過麵龐,一切焦慮與悲傷瞬間消失。淚也不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