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相近,情相似;愛傾城,換卻無;命何悲,且守義;緣何遇,且守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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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因我的一語直言,纖弱的女子傷心離開。而機智的露寒香,好像早已預料般眼帶笑意地望了我一眼,隨後拖著傅龍朝宛曄追去。
如今與我入堂的三人都不在我身邊,突然讓人感到有些寂寞。
“經過,才會懂得。”空旭言道,“也許無緣,也許有緣。相聚相離,不見得是壞事。”
聽到空旭的話,明珠露出了一絲安慰的笑。她並沒有責怪我,反卻盡力為我解憂。
“早些告訴她也是好的,不要像我,拖得越久,對她造成的傷害越大。”明珠歎了口氣,聲音變得愈加惆悵,“也是這孩子命不好,偏偏成了老身的孩子。跟著老身吃了這麼多年的苦,還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早已過世。現在又遇到你,實在是天意弄人。”
聽到她的這番話,我反而有些愧疚。不過我不明白,既然宛曄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歐陽·伐,昨日為何要涉險去望佛崖找我。
我將疑惑訴說,卻聽明珠答道:“當時梅安寺大亂,性命得不到擔保。生死之前,老身不想讓女兒死得不明不白,至少也要讓她知道自己還有父親。不過早在老身將秘密吐露前,曄兒便已迷戀上元帥的英姿,話一出口,她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與擔心,非要見元帥一麵不可。於是設法離開廂房,就尋元帥去了。”
這麼說來,她為了見我一麵,竟然將自己的的安危置於其次!如此癡情的女子,我負她著實罪孽深重。看來我有必要為我的魯莽做一些補救。
我沉思良久,告辭了空旭與明珠,亦隨宛曄離去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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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色,煙雨明,梨花落,不妄亭。
魔靈眼中,兩女子與一小童的影子在山腰的石亭裏駐留。我朝目標前去,卻在未見她們之前聽到了她們的談話。露寒香的話語,總讓我有些在意,於是我放緩了腳步,藏在亭邊石碑之後,做起一個有心傾聽的人——
“你知道劍水繹說的某人是指誰嗎?”露寒香開門見山道。
宛曄抬起頭,一眼幽怨道:“不正是你嗎?露姑娘!”
露寒香輕笑一聲道:“不愧是宛曄公主,實在是冰雪聰明。不過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宛曄疑道:“此話何意?”
“我與劍水繹的相遇乃是偶然,他會答應陪我去故鄉,是因為他不小心毀了我一樣東西。不過因為這個小童的關係,那東西算是修複完整了。他本可以因此一走了之,不過他還是決定履行自己的諾言。這便是他的可嘉之處。”露寒香解釋道,“他既然答應護送你回戈拓那爾認父,必當說到做到。當然他並非有意辜負公主之意,婚約一說,確有其事。”
“他沒有騙我……對象是誰?”宛曄急問道。
露寒香搖頭答道:“我也不知。不過我猜那必是天之尤物,否則也不會讓劍水繹如此死心塌地。”
話至於此,兩人陷入沉默。一旁的傅龍感知到了我的存在,朝石碑看了過來。不過他與我心有靈犀,知道我暫時不想露麵,便也裝作不知道,融入這靜默的氣氛。
“天之尤物”,菲兒確實當之無愧。可是如今,她早已不止是個尤物而已,她還是天之主宰。我所說的婚約,也不過是一廂之詞,回想起來還真是不知廉恥。
我蹲坐下來,仰頭望天,任雨水滴入眼眸,再如淚一般滾落下來。被傷了心的,不止宛曄一人而已。
“有些男人總是這樣,無心插柳,卻讓柳樹成蔭。”露寒香道,“宛曄,你還記得我的兄長殘冬魂嗎?”
“自然是記得。”宛曄答道,此時的語氣已不再像之前那樣嬌弱。
“想當初,他參與精靈門公主古嵐·青的比武招親並一舉奪魁。結果在大婚前夜卻偷偷逃跑,那古嵐·青所受的屈辱可遠比你高出許多。”露寒香道,“為此,古嵐公主竟然親自派軍追擊,一路追到了不妄山梅安寺前!若不是空旭長老給他剃了發,他或許真的要被抓回去當駙馬了!”
講到殘冬魂,宛曄不禁笑了出來:“哪有人會為了逃婚不惜出家的?最後他不還是還俗了嗎?”
露寒香亦笑道:“這可不好說,若不是主持說他塵緣未了,興許他真的已經遁入空門了……說起來,我們正是在那時結識的啊,宛曄!”
宛曄點點頭,悵然道:“若無這樣的陰差陽錯,我們或許永遠不會相識。這也算是緣分啊……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我與那古嵐公主其實在孩提時期便已結為了金蘭姐妹,殘冬魂還俗的事,古嵐·青早已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