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苦水湧腔,幾掠紫光,閃開妖血紅瓢;千年間,臨魔之恨,先者晚輩,怎識它望斷憂腸?
劍之所在,魔獸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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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快的身手,也快不過記憶與思念。隻是揮了一曲紫鱗哀歌,我便止不住殺戮之心。
“喝——啊!”我情不自禁大叫起來——噬咬血,何其暢快!一劍刺中,兩方拉扯,尼奧巨大的右腳掌頃刻間被我劈成兩半。它痛得深長地哀嚎了一聲,隨後便如山崩一樣轟然倒下。此時我的眼中容不下半點妖紅。目光所及處,另一塊血塘赫然在彼——正是尼奧的左腳。可有生人在立?我不知。提起紫鱗便如鬼影般接近那裏,隻一豎斬,竟將霜巨人左腳整個斬落。隨著尼奧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深紅的鮮血如突泉一般噴湧而出,連紫鱗都來不及完全吸噬,紫色世界中轉眼間又多出了一片耀眼的紅原。
在哪裏,有一個人突然站了起來,他的全身沾滿鮮血,味道似乎比霜巨人更加鮮美。
我即刻伸劍到他的腰際,隻不過,要將腰斬的想法在他騰空而起的瞬間就化為了泡影。
我抬起頭,又一隻通紅透亮的妖獸進入了我的視野。它載著方才之人極力想要逃走,當時奮力振動的蝙蝠之翼甚是誘人!可是小小飛馬,如何逃得出我的手掌心?我原地躍起,輕而易舉地趕上,隨後抓住它的後退,連人帶馬一齊拽了下來。
“劍水繹!”
這個名字好熟悉,似乎有人在叫我。可是我止不住,那熾熱翻滾的妖血無時無刻不再刺激我的貪婪之心。
“露寒香,想辦法,讓劍離開我的手!”我有意識地叫喊了一聲。可我這紫鱗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揮下了。
那個身上沾滿妖血的人躺倒在我的劍下,驚恐地一動不動,來不及閃躲。倘若不是在我麵前橫空出現的長簫,他早已成為紫鱗的劍下亡魂。
“羅諾,快快起來!這裏隻有你能奪下紫鱗劍!”鬼音急喚道。
躺在地上之人雙眼直直盯看著我,麵龐微微顫抖,像是還未從恐懼中緩過神來。而這時,脆弱的玉簫再也支撐不住紫鱗的重壓,微微一受力,便碎成了兩段。而持玉簫的主人也被紫鱗劍留下了致命的劍傷。
直到此時,羅諾才猛然驚醒,起身扶住了傾倒的禎旨。
“這是真的紫鱗劍!沒想到他還未完全成為魔七侍從……”琪琳突然從背後緊緊抱住我道:“喂!禎旨!你不會要死了吧?你死了羅諾怎麼辦?”
禎旨嘴裏滲著鮮血,卻笑道:“事到如今,也隻能交給你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他可是你的寄魔靈體,你就這樣把包袱扔給我?”琪琳道。
“哼~說什麼鬼話!我死了豈不是正合你意?等你回了下麵,我再跟你好好算算賬!”說完這句,禎旨的豎琴落在了地上,他就這樣靠在羅諾身上煙氣了。
他的“死”並沒有給在場之人帶來多大的觸動。因為所有人都知道,他隻是暫時回去冥淵了而已。雖然如此,禎旨的死訊還是給目前的戰況帶了不小的影響。
禎旨一死,琪琳的眼睛便盯著羅諾不放,眼神中透露的喜愛似乎比殘冬魂更甚。如今豎琴落地,他的心結也隨之解開,再畫墨獸無需多談。他一邊扣住我的雙手,一邊從指尖一滴落墨汁,墨遇冰而散成花,轉眼間生出的藤蔓將我全身纏緊。
“快奪劍,羅諾!”琪琳喊道。
作為鬼音的寄魔靈體,羅諾非但沒有為鬼音之死而感到絲毫遺憾,反而露出了一絲不悅。他隻將禎旨的屍體隨手放倒,便起身來奪紫鱗。
不過,魔獸又豈是這麼容易就被製服的?羅諾的香味早已誘得我ji渴難耐。又一次出乎意料的咆哮,將所有人都震退數步,墨汁藤蔓也不過用作觀賞。解除束縛後,紫鱗劍又牽著魔獸向羅諾襲去。
可未曾想,這次的紫鱗劍卻被人徒手抓住!
露寒香擒劍的手法實在巧妙無比,更令人稱奇的是她不禁不受魔劍的影響,還將劍卡得紋絲不動,這是需要多大的手勁才能做到?
看到這一幕,琪琳興奮不已。因為他所見的是殘冬魂接住了紫鱗。
“好好好!”琪琳不禁,連連稱歎。與此同時,他的大毛筆已經重新出現在他手中。卻見他大筆一揮,十數隻猛獸破冰出現,一起將我撕咬,轉眼就將我咬得衣衫狼藉。隻因紫鱗能助我及時恢複傷害,那些魔獸終究無法對我造成任何威脅。其中一隻妖獸還愚蠢地跑來啃噬我的胸脯。就如之前杜淩用魔石吸取墨汁幻獸一般,那隻膽敢窺探我胸口的墨獸在“八葉風車”完全顯現前就被魔心吸了進去。
這一幕恰恰被露寒香看到。在她驚訝恍惚之時,羅諾突然將她推開,並巧步向前,與我一同握住了紫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