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歌泣不成聲,轉身抱住悲痛欲絕的陸辰:“辰兒,不哭不哭,你母親隻是睡著了,姑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心中的防堤陡然塌陷,小陸辰俯在安歌懷中,哭的撕心裂肺:“姑姑,我以後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聞言,陸安歌熱淚更甚,心如刀割,無語凝噎。
陸辰自回憶中抽回神來,不覺眼眶濕潤,哭笑不得:“原來,我們都見不到母親了。”
陸辰輕輕拂過韓淩耳鬢青絲,為其蓋好錦被,緩緩,起身離去……
彎月如勾,夜色涼人,何處幽門待人歸?
鷹揚守於書房之外,昏昏欲睡……
忽的,似是聽到輕輕腳步聲,訣別周公,挺直腰背,睜大雙眼,朝著陸辰急忙走去。
卻見陸辰滿麵愁容,憂緒難解。
“殿下,您沒事吧。”鷹揚擔憂道。
“我沒事。”陸辰快步進入書房,眉頭緊鎖。
望著殿下這般愁雲慘淡的模樣,“沒事才怪呢。”鷹揚嘟囔著。
聞言,陸辰忽的抬眸,神情一變。
鷹揚心下一顫,便咧嘴憨憨地笑。
“殿下,明日秋獵,屬下打聽到,皇上今日特地派人囑咐沈校尉要在騎射比試上為難韓少君。”
聞言,陸辰神色凝重。皇上雄心勃勃,一直有意將北原國收入囊中。若不是礙於朝中先帝舊部多次勸諫阻撓,皇上斷不會輕易接受北原國送來質子求和一事。
原先,韓淩初入京都受刺,陸辰本以為是那位傳聞中對風凜國國主之位虎視眈眈的黎王所為。可近日調查下來,沿路各郡,均無可疑的北原人入境的痕跡。
回憶起那夜行刺韓淩的死士所使的招數,卻不似北原劍法淩厲,倒像是有意模仿。如此深思,卻與皇上暗衛的招式有七分相似。
如此,莫不是,皇上對韓淩動了殺心,欲借韓淩之死,一來引起北原國怒火,使其自毀盟約;二來,栽贓北原黎王,朝中眾臣也定難忍外邦誣陷,憤恨難平,如此便可冠冕堂皇地舉兵北上……
思及此,陸辰目色一冷,如此看來,韓淩當真是腹背受敵……
見陸辰久未開口,鷹揚又言:“殿下,昨日您夜探昊王府,昊王生性多疑,想來,他定會借狩獵之時借題發揮,試探您身上是否有傷,這可如何是好?”
陸辰緩緩步入內室,解下外衫,緩緩道:“那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若想試,那便讓他試。”
陸辰麵色更冷,想來此次秋獵定是跌宕起伏,暗藏殺機……
見陸辰冷若寒冰的模樣,鷹揚脊背不禁一涼。每當殿下出現這般神情,鷹揚便知定有人要遭殃了……
不過,不管這次是誰遭殃,隻要不殃及自己,便可以,誰讓他們惹了自家殿下呢。
思及此,鷹揚便躡手躡腳地取來傷藥,為陸辰處理背上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