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柱香的功夫,墨衣男子挾韓淩來到一幽靜偏僻之處。方方落地站穩,韓淩隻覺得腹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掩嘴欲吐,更是一陣頭暈目眩。
男子低眸,聊有深意般端倪著臂下之人,故作嫌棄模樣,急忙撒手後退幾步:“咦~男子漢大丈夫的,沒想到你連這點折騰都受不住。”
隻見韓淩單膝撐地,強壓下腹中翻湧之勢,緩緩一拭嘴角,朝著那側嬉皮笑臉的墨衣男子狠狠剜去一眼。心中暗誹:你試試被人夾在臂彎下,一飛就是一整片林子看看。
韓淩抬眸遠望,便見森森幽林一望無跡,霎時眼冒金星,心下苦澀。暗暗撫過衣袖,心中幾許歡喜,幸好方才拾的碎石還在……
瞧著眼前蒙麵少年滿目愁怨,忿忿不平的模樣,墨衣男子不禁啞然失笑。這才細細端倪起眼前之人,身形單薄,相較於尋常男子,倒顯得嬌小許多。星眸銳利,倒有幾分氣宇不凡;柳眉似蹙微蹙,卻又平添幾分似水溫柔……這般看來,倒有幾分女子的小意溫柔?
墨衣男子凝眸沉思,然麵巾之下,窺不得廬山真貌。不由得心下生疑,緩緩行近蒙麵少年,俯下身子欲一探究竟。忽見韓淩腰間,赫然佩著刻有北原皇室圖騰的玄武鳴佩!見此,墨衣男子劍眉緊蹙,雙眸半眯。此人,竟是北原皇室之人……據京都密探所報,近日來,唯有北原少君進京……
難道,眼前之人,便是北原送來的質子,韓淩?
宮景雲故作嬉笑模樣,調笑道:“喂!你怎麼樣呀?”說著,抬手便欲解去韓淩麵巾。
未料,韓淩手疾眼快,反手便將此蠢蠢欲動之手製住,杏眸一彎,目光如炬,隻見遠處的參天古樹之上樹藤盤繞,錯綜複雜。忽的心生一計……
“身手倒是挺快,隻不過……”宮景雲抿嘴暗笑,側身一轉,便掙脫韓淩桎梏,反手抓住韓淩右手按於其後,揚手便欲解去其發後麵巾:“力量欠缺了幾分。”
韓淩忿然暗哼,俯身回轉,自墨衣男子手下旋於其後……轉瞬之間,隻見墨衣男子側身揚手之際,韓淩髻上之弁順勢滑落,墨發如傾,風過而揚,如雲舒卷……
宮景雲滿目驚愕,隻見眼前之人,墨發如雲,倚風而散,翩若驚鴻。秀眉似怒似嗔而緊蹙,星眸如驚如愕而爍爍,顧盼生輝,神采四溢。
電光火石之間,韓淩寒眸凜凜,見機抬手一點,便將墨衣男子定於原處,動彈不得。
“喂!你點我穴做什麼?喂!快給我解開!”宮景雲揚聲連連叫喚。不禁懊悔不已,方才竟一時失了神,竟讓她有機可乘……
不過……宮景雲抬眸,目光灼灼,似有深意般瞧著韓淩……
不過……也並非全然沒有收獲。原來,北原國的少君,竟是個女兒身。宮景雲滿目噙笑,心中暗道:此女子,倒是有趣。
卻見韓淩充耳不聞,似是一副雲淡風清之樣,緩緩拾起白玉發簪,行雲流水般將墨發盤起。心中卻是聲聲敲鼓……
如今眼前蒙麵的墨衣男子身份來曆尚且不明,若是他方才識出了自己的女兒身,可如何是好……可轉念思來,自己亦是蒙麵之貌,想來,他也識不得自己的身份……此後山高水遠的,僅是萍水相逢,又何來再見之時……這般想來,應該也無妨吧。
忽覺一束烈烈目光正打量著自己,韓淩雙眸警惕,側目而視,回以淩厲目光:“怎得?沒見過我真的風度翩翩,俊朗非凡的美少年嗎?”
見韓淩如今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宮景雲不禁開懷大笑,無奈周身被定,隻覺得笑地腹部隱隱作痛。
“怎麼?你有異議嗎?”看著此人這番難抑笑意,放肆大笑的模樣,韓淩確有些尷尬無措,便挺起胸脯,理直氣壯道。
卻見宮景雲笑意更甚,韓淩一時心中無語問天,暗暗嘟囔:“有這麼好笑嗎?”
餘光一掃那棵樹藤盤繞的古樹,暗自竊笑。叫你笑的那麼猖狂,看我怎麼整治你。
宮景雲斂容定神,這才憋住心中笑意,卻見韓淩麵噙邪笑,正朝著自己步步逼近,似有不妙,便慌張問道:“你要做什麼?我告訴你哦,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咱們來個正麵對決,乘人之危可是很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