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局裏,徑直來到技術中隊,陳實對彭斯玨說:“彭隊長,請你幫我化驗一樣東西。”
彭斯玨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問:“什麼?”
“還記得凶器上那滴血吧……”
“已經驗過了。”
“不,我不是要化驗DNA,我是要化驗一下它的血脂含量,再和死者的作一個比對。”
彭斯玨靜靜地看著陳實,回答:“我憑什麼聽你的?現在手上活很多,沒工夫理你這些要求。”
“林隊又開始調查了?”林冬雪問道。
“嗯,他剛從大虎被殺的現場回來,帶回來一些證據,現在挺忙的,請回吧。”
林冬雪揪了一下陳實的衣角,道:“那咱們走吧!”
“彭隊長!”陳實突然提高音量,“你給人的印象一直是個冷靜客觀的人,可你剛剛說的這句‘憑什麼聽你的’,我認為就非常主觀,既然我是參與偵破人員,為什麼不能使用這裏的資源,難道你這裏也是看臉的嗎?”
彭斯玨突然站起來,直勾勾地盯著陳實,說:“我的人品怎麼樣,輪不到你來指摘!”
林冬雪嚇壞了,她入隊以來頭一次見彭斯玨被人惹毛,陳實這家夥簡直就是屬狗尾巴草的,誰都敢招惹。
她不停地揪著陳實的衣服,示意他走吧,但陳實並不理會,他語氣軟下來說道:“求你幫我這個忙,當然我也不是白求你……”
陳實從口袋裏掏出一包薄荷糖,放在桌上,“一點小意思。”
彭斯玨愣住了,笑道:“拿我當小孩子嗎?”
“再貴的東西我也拿不出來了。”
“化驗血脂?為什麼要化驗這個?你必須說明!”
“你會幫我嗎?”
“看你說的是否合理。”
“這樣,你先驗出來,等看到結論,我再說明就更直觀了。”
彭斯玨沉吟片刻,道:“你最好不要騙我,我這人很記仇,你要是騙我下次就別再進這個門了。”
“哪敢!”陳實笑笑。
彭斯玨去冰箱裏取了血液樣本,在操作台上開始化驗,一邊打開陳實送的這包薄荷糖吃起來,試驗室裏很安靜,林冬雪不敢大聲說話:“同一個人的血樣,有什麼好驗的?”
“同一個人嗎?你咋這麼不開竅,我都給你提示那麼多了還想不明白?”
林冬雪靈光一現,“莫非……莫非……”
“說啊!”陳實笑著鼓勵道。
“莫非那滴血是以前留下的?”
陳實無奈望天,“你這腦回路!我服了。”
“去死!”林冬雪踢了他一腳。
彭斯玨兩手各拿著一根試劑條,驚訝地抬頭道:“兩個血樣的血脂含量天差地別,可是他們的DNA卻是一樣的,我明白了,雙胞胎!”
“雙胞胎!?”林冬雪震驚。
陳實眼帶笑意,“這就是真相!”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彭斯玨問。
“一開始隻是一個大膽的猜想,現場怎麼可能完全沒留下凶手的指紋、DNA、唾液酶?凶手為什麼不對小男孩下手?還有一件事,那天我們對小男孩提到‘爸爸媽媽’的時候,他突然表現異常慌張!所以我去了一趟孔文德的老家,找到了他的父母,這也是在賭,假如案發前後孔文德和家裏通過氣,那麼我鐵定什麼也問不出來。我花了一些手段從他父母口中得知,孔文德出生的時候其實是一對雙胞胎,但是當時家裏太窮,養不起兩個孩子,就抽簽決定遺棄掉其中一個。他的父母把那個遺棄的孩子放在了鄰鎮的一家寺廟前麵,後來就再也沒有下落。有這條線索,整個案件一下子就說通了,現場的男屍並非孔文德,而是他的孿生兄弟,孔文德才是凶手,小男孩親眼看見了自己父親殺害母親、姥姥,所以才會精神失常。也許小男孩也在孔文德的滅口名單上,可是畢竟虎毒不食子,他最後還是沒下的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