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實問:“他會死嗎?”
聽到“死”字,大家都緊張地皺起眉毛,這是他們想問又不敢問的問題。
醫生說:“弄清楚他中的毒之前,我無法下定論,不過他呼吸還算平穩,應該不會出大礙。”
一名護士進來,手中端著托盤,醫生說:“先打一針解毒血清扛一下,等血檢出來再討論詳細的醫治辦法。”
醫生裝好注射器,卷起彭斯玨的袖子,正要注射,彭斯玨突然像詐屍一樣用另一隻手逮住醫生的手,艱難地說:“不要……解毒!”
“隊長,你醒了?”大家興奮地圍上去。
彭斯玨的眼球不停動著,像在努力擺脫一個噩夢般,在眾人焦急的注視下,他終於睜開了雙眼,艱難地說道:“我自己……做的。”
“什麼?”陳實問。
“異氟醚……想測試一下……濃度……”
“什麼意思?”大家說。
陳實直起身,道:“我明白了,他吸入了異氟醚,用自己當小白鼠,來判斷第二天血液裏會留下的藥劑濃度。”
林冬雪氣得眼淚都出來了,說:“你為什麼不先通知我一聲。”
彭斯玨的舌頭已經慢慢恢複,他緩緩地說道:“你不會允許的,隻有這個辦法,才能弄清楚,死者是否吸入了額外的麻醉劑。”
虛驚一場,大家鬆了口氣,醫生說:“既然是異氟醚,對身體沒什麼負作用,剛剛隻是正常的藥物反應。”
彭斯玨在這裏躺了一夜,林冬雪留下兩名警員守著他,回家路上,一想起這件事,林冬雪還是又好笑又好氣,同時也有一點感動,為了破案彭斯玨竟然做到這個份上。
隔日早晨的專案會議上,林冬雪提到了這件事,下麵一片嘩然,紛紛向彭斯玨投去驚訝而佩服的眼光,他已經恢複知覺,在眾人的注目下表現得風清雲淡。
然後林冬雪說到12月10日晚九點,發生在興聯路的搶劫案,昨天去走訪小團夥成員的警員們說:“那幾個孩子全部統一口徑,說的路徑和時間完全一致。”
“是啊,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怕是早就沒證據了。”
“其實不需要證據。”陳實說,“這幾個人心理素質都不好,直接隔離審訊,我覺得一天之內就可以拿下。”
這是劍走偏鋒的辦法,或者說餿主意,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審訊,很容易觸到非法拘禁的紅線,林冬雪不敢馬上決定,說:“大家的意見呢?”
警員們紛紛表態,“可以一試。”、“陳哥這主意我覺得可行。”、“問題是,百分百確定是他們做的嗎?萬一鬧了一個烏龍,我們可能要攤上官司。”
林冬雪取了一下折衷的主意,“這幫人晝伏夜出,不如我們上午去搜集線索,如果查到是他們做的,再審訊不遲。”
於是所有人一起出動,去興聯路找線索,來到那家奢侈品店,老板激動地說:“你們可來了,查到搶劫這家店的凶手沒有?”
林冬雪亮出證件,“我們是刑警,現在這案子我們接手,所以,可否把你知道的全部說一遍。”
老板說:“行行,我這家店裝了警報係統,案發之後我手機上就收到了提示,我立馬趕來,然後當地民警也來了,現場那叫一個亂啊,玻璃門砸碎了,貨架全倒了,我丟失了大概價值二十萬元的貨物,當晚留在店裏值班的店員小王被打破了腦袋,血流了一地,現在還在醫院昏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