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辦公室,陳實去技術中隊找彭斯玨,林冬雪跟在後麵說:“連屍體都沒有,你找彭隊長幹什麼?”
“思維別這麼僵化嘛,十幾年裏沒準哪裏早就發現了這具屍體,隻是無人認領而已,如果用小和尚的DNA去比對一下,沒準就找到他父親了。”
“是哦,我怎麼沒想到!”
然而今天彭斯玨居然休息了,陳實倒不氣餒,對值班的人說:“我可不可以拿一套抽血的家夥?”
“陳哥盡管拿好了。”
拿了工具,陳實給彭斯玨打電話,約他出來吃飯,電話中彭斯玨的音量高了八度,“你約我出來吃飯?還有誰?”
“冬雪!”
“還有誰?”
“沒了。”
“吃什麼?”
“我知道你不喜歡吃熱騰騰的東西,我知道鞏州路有一家素齋館,特別不錯,我早想去試試了。”
“AA製?”
“林冬雪請客啦!”陳實說,林冬雪在旁瞪他。
“我五點整到,你們如果遲到十分鍾,我就走了。”
掛了電話,林冬雪說:“幹嘛要我請?”
“剛剛是不是打賭輸了?說好的一頓晚餐的。”
林冬雪作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願賭服輸。”
“我把小和尚也叫上。”
陳實給小和尚發短信,告之地址,小和尚回了一個雙掌合十的表情,陳實笑道:“不愧是出家人。”
五點鍾,陳實和林冬雪趕到鞏州路的素齋館,看見彭斯玨正在和小和尚說話,陳實心說,這兩人還不認識,就自己先熟悉起來了。
走進一聽,他們居然在說——
“佛法雲,大千世界是由眾生的業力構成的,世界之外還有世界,多如恒河沙數,佛法並非施主所說的唯心主義。”
“科學已經證明,世界是由原子構成的,你那套陳辭爛調根本站不住腳。”
“但施主不可否認它的唯物性和思辨性,佛教並非宗教,而是一門哲學,是古人認知萬物的一種方式!”
“臥槽,你們在‘站’而論道!?”陳實說。
彭斯玨一臉尷尬,說:“這小和尚太能說了,出家人也與時俱進了。”
“行了行了,吃飯去吧!”
彭斯玨發現小和尚跟來了,向陳實投來疑惑的視線,陳實說:“一起的。”
小和尚合掌對彭斯玨道:“施主您好!”
素齋館裝潢一新,四人落座,大家輪流點菜,點了糖醋排骨、麻婆豆腐、照燒海參等,小和尚忙說:“阿彌陀佛!”起身準備離席。
陳實說:“放心吧小師父,這些都是豆腐和麵筋做的,我在網上查過,在這家素齋館是不會破戒的,他們連蔥蒜都不會放的。”
“有勞施主費心,出家人六根清淨,粗茶淡飯就行了。”
“沒事,你來就是添雙筷子而已,我們再給你另點,豈不是浪費錢?”
小和尚這才被說服,不再言語。
等菜上桌的時候,陳實把案情交代了一下,彭斯玨不停看向小和尚,顯得有些驚訝,事情過去這麼些年,當再次提起時,小和尚顯得很平靜淡然。
“人的記憶……”彭斯玨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人的記憶靠不住,但不管怎麼靠不住,這麼重大的事情,我想他不會記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