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繼續說:“不過正應了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孩子委實不值得人同情,有一次化學試驗課上,他‘不小心’打翻硫酸瓶,把一個男生的腿燒傷了,那男生是班上的尖子生,重點苗子,跟他一點交集都沒有,你們說他為什麼要傷害他,說白了是赤裸裸的妒忌,妒忌這孩子家境好,有老師寵著;還有一次是發生在我身上的,我都不願意回憶,我吧有哮喘病,每天都得帶著吸入劑,辦公室也備著,有一回我身上的藥吸光了,急匆匆來辦公室拿藥,結果一吸肺管子像燒起來一樣,差點沒死過去,幸虧搶救及時才撿回一條病,醫生說我的藥裏被人攙了粉筆灰,我心說誰這麼害我,調查來調查去也沒查出結果,但據說……隻是據說哦,有人看見這孩子白天動過我辦公桌,你說他好端端地害我幹嘛?”
“報案了嗎?”陳實問。
“沒有,學校不想把事情鬧大,於是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過我倒也因禍得福了一回,當時我正跟幾個老師競爭教導主任,要上公開課,我怕誤了,硬是提前出院來上課,校領導說我精神可嘉,後來就把教導主任給我當了,還有人酸溜溜地說我是在演苦肉計……哦,這些都是題外話,不說也罷。”
陳實繼續問:“除了老師的冷淡,王孫旭在學校被同學虐待過嗎?”
“呃,據我所知……有!有一次我下班,看見幾個男生在操場上打他,是他班上幾個成績不好的,我當時就喝止了!”
“真的?”
老師一臉尷尬地說:“‘喝’是‘喝’了,我大喊:‘你們幹嘛呢!’但他們說是鬧著玩,我就沒說什麼,走了……”
“經常欺負他的學生叫什麼名字?”
“賴偉。”
“有學生檔案嗎?”
老師找出賴偉的學生檔案給陳實看,陳實用手機拍下來,老師說:“其實現在想想,這孩子也是可憐,不過也不是人人對他都不好,人間自有真情在,有個老師,叫許念強,對他就特別關心。我記得這孩子過生日的時候,許老師還給他買了一個蛋糕,許老師這人吧,心善,特別關心這些不受重視的學生。”
林冬雪說:“那這位許老師應該知道不少他的情況。”
陳實問:“許老師在哪個班?”
“他……”老師咳了一聲,說:“他早就辭職了。”
“為什麼?”
“這麼說是不是不太合適,大概是得罪人了吧,有人舉報他性侵學生,學校出於聲譽考慮就沒有再續約……當然,我知道許老師是個好人,不可能幹這種事。”
“感覺許老師是個異類,大概是被排擠了吧?”林冬雪說。
“可不能這麼說,我們也不是壞人,幹嘛要排擠他?我個人憑心而論,從來沒有做過虧心……”
“好了好了!”陳實打斷他,“謝謝你,有情況再聯係你。”
“不要緊,那啥,學校不會出啥事吧?”
“這兩天小心點,尤其是門口的監控,一定要確認正常工作,如果有什麼不對的情況,馬上聯係我,這是我的聯係方式。”陳實並沒有危言聳聽,按他的預測,學校師生可能會是王孫旭下一批謀殺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