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整理完貨架,計常心坐在便利店門口點上根煙,他原本戒煙多年,重新碰這玩藝是從昨天開始的,一想到那倆警察看他的眼神,他隱隱覺得,這一劫怕是過不去了。
但這不代表他打算認命,掙紮還是會掙紮一下子的。
“計師傅!計師傅!”店長跑出來,“不是讓你把快到保質期的麵包擺在前麵嗎?你怎麼不看一下就亂擺啊?”
計常心坐在一輛電瓶車上,陰沉地轉過臉,盯著店長脖子上那個連他本人都未察覺的指壓痕,說:“我抽完煙就進來。”
“誰允許你工作時間抽煙的?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
“我抽完這根煙就進來!”
店長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指著他的鼻子說:“不要跟我倚老賣老,你現在還是試用期,沒有我的同意,你入不了職的!”
“去你M個B!”
計常心彈了煙頭,又點上一根。
店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回去給區域經理打電話告狀去了。
計常心心中一陣快意,這時有輛車來了,他認出來這是警察,還是昨天那倆,顧憂那表子沒跟來,老張上前說:“計先生,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5月7日,你在澄海路地鐵站逗留過一陣子嗎?”
這個問題,計常心早就想過應對策略了,為了在警察麵前表現得自然,他對自己進行了自我催眠,將捏造的事實在想象中預演過一遍。
他淡定地回答:“我從那裏下的車。”
“幾點?”
“應該是六點前後吧,那天我辭職了,在外麵喝了點酒,在安平路地鐵站上了車,坐到澄海路下的車。”
“你家好像不住在那兒!”
“地鐵撞死人了嘛,所有乘客都下車了,剩下的一站路我隻好走回去了。”
老張沒想到他會應對得這麼自然,在搭檔的小聲提醒下,他決定從另一個角度切入,說:“但有乘客稱,那天你在地鐵上猥褻一個女孩,被一名見義勇為的年輕人打了,在澄海路站匆匆下車,按照地鐵的停靠時間,應該是六點十五分,距離發生事故還有五分鍾,和你的說法有出入!”
計常心搖頭,“我沒有做過那件事,我在安平路上車時間應該是五點五十分,六點二十分在澄海路下車,途中一直在用手機看新聞……一定是你們弄錯了。”
老張明知道他在撒謊,可計常心表現得太自然了,要戳穿這個謊言,警方得花大量時間去排查安平路地鐵站的監控視頻,這很可能貽誤時機,於是老張又說:“你說自己沒做過,如果我把那個人找來對質呢?”
“可以。”
“計先生,你覺得你的謊很高明麼?在我看來,和小孩子耍賴是一樣的,你現在死活不承認,到最後對你沒好處的。”老張索性采取強攻。
計常心抬頭笑笑,“我沒撒謊,你們查去吧!”
“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老張怨憤地走了。
老張剛回到車上,便接到顧憂的電話:“張警官,計常心是不是什麼都不承認?”
“顧小姐,你怎麼知道的?”
“同事多年,我知道他老奸巨滑的性格,我想給你們一點小幫助,你把手機連一下附近的wif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