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媽!”
巫旭把臉埋在雙手中間哭了起來,瘦弱的肩胛骨一陣陣聳動,林冬雪打開一包紙巾,走過去,擱在審訊椅的檔板上,等他哭夠了自己可以用它擦淚。
宣泄過情緒之後,巫旭總算平靜了些,他說:“我出獄之後無處謀生,自己也挺煩躁的,每天就跟我媽吵架,後來牢友瀟胖子聯係上我,約我出去喝酒,那晚我倆在江邊喝了一瓶酒,發了一通牢騷。他說什麼這個社會欺壓的都是弱者,那些真正的社會上的人出獄之後還是重操舊業,混得反而比以前更好,反而是老實巴交相信政府,認真改造的人,永遠被人欺負。我聽出這小子話裏有話,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他告訴我我在看守所的時候認識一位大佬,就是當年那案子的主犯——沈亞。
“瀟胖子說沈亞的手段很NB,他就綁架妓女回來,逼她們說出銀行卡密碼,然後殺了分屍扔掉。沈亞帶著自己的馬子到處流躥作案,吃香喝辣掙了幾百萬,風光得很,最後是倒黴才被警察發現的,冬天下水管子凍住了,他倒下去的屍體沒衝走,被人發現了。那晚瀟胖子跟我講,別看沈亞後來被逮到判了死刑,可他作案的時候過得很滋潤,瀟胖子還跟我說,警察哪有那麼聰明,能破的案子隻有一部分,大部分十幾年都未必破得了……”
陳實打斷他:“張瀟現在死了,你的鍋就隨便往他身上甩,是吧?”
巫旭瞪他一眼,繼續說:“我覺得瀟胖子說得有道理,我反正都這樣了,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於是我們開始行動,這事兒比我想得要簡單,我們跑到那些地方去找小姐,套她們的話,問她們幹了多久了,我們就找那種說過兩年就不幹了的,這種女的一般都有存款。”巫旭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挑了一下眉毛,仿佛一位老師傅在傳授技藝,這種表情令林冬雪一陣皺眉。
“6月份左右,我們幹了第一票,張瀟跟蹤那個妓女到沒人的地方,然後拿氯仿去迷她,我一直跟在後麵以防不測。結果這死胖子挫得很,那女的又踢又打,差點沒跑嘍,我上去幫忙,把那女的弄到車上。為此我倆還吵了一架,我叫他不行就退出,他非說自己行,我說行啊,剩下的你來搞定,他說我來就我來。
“那天晚上張瀟開始收拾這女的,他拿針紮她,我笑了,我說你TM容嬤嬤啊?我叫他滾開,看老子的,我上去掄圓了就是幾個大耳刮,可這女的嘴很硬,以為自己有黑社會罩著我們不敢拿她怎麼樣,天真!我拿老虎鉗子拔她的指甲,你們知道拔指甲什麼樣子嗎?猛的一拽整片就下來了,下麵的肉是粉紅.粉紅的,一開始沒有血,過幾秒血才會冒出來,像塗了紅指甲油似的,嗬嗬嗬……我拔到第三片的時候,她熬不住了,瀟胖也看呆了,這死胖子居然還在吃薯片,看見地上的指甲他惡心得吃不下去了……”
巫旭平靜地敘述著,兩眼目光空洞,審訊室裏安靜得連他每說完一句話咂一下嘴的聲音都能聽得清,空氣仿佛都下降了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