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遠算了算:“快二十年了,奴才生在宮裏,承蒙皇上天恩才能保住一條命,打從記事起就跟著師父一起侍候皇上了。”

“啊!”天武又歎了一聲,“都這麼久了,如果朕死了,你一定特別傷心。”

章遠氣得都快說不下去,可還是強迫著自己繼續往下順,“皇上是萬歲,一定會平安的。”

“胡扯!”天武突然來了火氣,大吼道:“平什麼安平安?朕都這樣兒了,哪裏平安?”隨即又覺得自己這樣表現著,氣脈又顯得太足了,趕緊又開始裝慫,“小遠子啊!朕怎麼上不來氣兒了呢?”

章遠忙上前幫他順氣,邊順邊說:“皇上息怒,許是怒氣來得太急,喊岔氣兒了。”

鳳羽珩聽著這一主一仆的對話,不停地翻著白眼,隻道這章遠也就是不會那些二十一世紀的磕兒,不然他這會兒說的肯定就是:上不來氣兒?喊缺氧了唄。

她再也不能站著看熱鬧,主動伸出手去再次給天武帝把了脈。章遠小心翼翼地盯著她問:“皇上受的這番驚嚇是不是……挺嚴重的?”

鳳羽珩也無奈了,幹脆反問他:“你猜。”

章遠到也不客氣,“那奴才就猜……嚴重!”

“好!”她點了點頭,“章公公說嚴重,那就是嚴重。”

“哎喲我的好縣主哎!”章遠都快哭了,“奴才說的可不做數,得您親自說才行。”

鳳羽珩將天武的手放到被子裏,一不留神就看到了老皇帝一個狡黠的目光,她哪裏還能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在他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安慰道:“父皇放心,您的心思兒媳都明白。”

天武一愣,隨即有點不好意思,不願承認,“朕哪有什麼心思,你別瞎說。”

“沒心思?”她一愣,隨即又道:“那是阿珩想錯了,還望父皇贖罪。”而後立即又對章遠說:“我給父皇開一劑安神的藥,吃過之後睡一覺,明日就會好了。也請章公公莫要出去亂講,父皇身體好著呢,什麼病也沒有。”

“你等會兒!等會兒!”天武騰地一下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一把扯住鳳羽珩的袖子,“性子這麼急呢?”往下又有點兒不好意思說了,一個勁兒地拿眼神瞪章遠。

章遠無奈,隻得又道:“縣主,您就別為難奴才了,奴才也是不容易啊!”一邊說一邊又去拉天武,“躺下,你先躺下,沒聽說病重的人還能自己坐起來的。”

天武反應過來,趕緊又躺回床榻,可是那期待的小眼神兒卻一直看著鳳羽珩。

她輕歎了一聲,道:“父皇放心,兒媳的心肯定是向著您的。”然後再跟章遠說:“千周人於宮中生亂,父皇受到極度驚訝,現已昏迷不醒,請公公通知各宮娘娘來乾坤殿侍疾吧!”

章遠一聽鳳羽珩這話,樂得屁顛顛的就去傳話了,天武帝也笑著眯彎了眼睛,心裏不住地念叨,這個兒媳婦好,這個兒媳婦可是真好啊!

不多時皇後娘娘帶著一眾妃嬪來到了乾坤後殿,還離著老遠,就聽見最愛撒嬌哭鼻子的花妃扯著嗓子就嚎起來:“千周那幫殺千萬的,本宮一定要活刮了他們!”然後快步往前奔,到了天武帝榻邊就跪了下去:“皇上,您沒事吧?臣妾可真是擔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