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兒嚇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直到皇後離開,才癱軟地坐在地上。腦子裏卻是一個想法猛地冒了出來——“糟了,上了元貴人的當!”

可是皇後卻不管是誰給安排的這戲班子,誰讓唱的這出戲文,她隻知道是麗妃把自己請了來,而戲文內容讓她十分不快。芳儀知道皇後在氣什麼,她也氣,卻又覺得不像是麗妃那種人能刻意做出來的事,不由得提醒了一句:“依娘娘看,這裏頭是不是有貓膩?”

皇後冷哼一聲,“沒有就怪了。沒聽說麼,今兒個頭午,元貴人往長寧宮去了。麗妃這麼多年都與人少有往來,這又剛剛出了靜思宮,哪來的本事從外頭請戲班子進來。卻在前日,存善宮那頭的宮人來請示本宮,是元貴人要請戲班子進宮唱戲。想來,這一出戲目是元貴人特地安排給本宮看了了。”

“她這是在威脅娘娘。”芳儀輕歎,“這次皇上複了麗妃的位,怕是元貴人那頭要慪得睡不著覺了。”

“也別把麗妃想得太簡單。”皇後顯然是把麗妃也算到了這筆帳裏,“隻有傻子才能夠這樣子被人利用,麗妃是性子弱,可她並不傻,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今日這一出戲,起初肯定是元貴人那邊的安排,可保不齊麗妃就順水推舟,裝做無知附和著一起把這戲給唱了。”

芳儀心頭微驚,再想想那麗妃,卻是想到很多年以前她做巫蠱娃娃害人一事,不由得也對皇後的說法信了幾分。

而這時的長寧宮,在皇後拂袖而去之後,剩下那些一開始沒看出來,後來又沒好意思走的人也坐不住了,紛紛起身離去,直到戲殿裏再無外人,麗妃這才一抬手,將那些還在敬業地唱著的戲子撤了下去。

左兒回到她身邊,一看她這樣子哪裏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由得歎息道:“娘娘這是何苦呢?元貴人用這種戲文害您,您讓他們別唱這一出就是了,為何明知要出事還執意讓他們唱出來?”

麗妃此時的麵部情緒已經有些扭曲,她死死地盯著戲台,一口銀牙差點兒沒咬碎了,好半天才能說出話來,就聽她道:“哪裏有什麼姐妹?哪怕是親的,她也巴不得我死!可我就是要好好地活著,活給她看,也活給所有人看!我就要讓她們知道,哪怕是皇後,我如今也不放在眼裏!總有一天,我的風兒會繼承大統,到那時,整個天下都是我們母子的!皇後那個老婦,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是向著誰的,昨兒不是還有人遞了話麼,說皇後去求了皇上,想要給八皇子邀功。卻沒想到皇上把這功勞給了我!左兒你說,這是為什麼?”

左兒哪知道為什麼,她就想勸勸麗妃千萬不能極端,可麗妃卻又道:“那是因為我的風兒幫了郡主!我的風兒立了功,所以皇上才體恤我,跟那什麼祝空山,沒有半點關係!”

皇後怒而走出長寧宮的事,很快就有人傳到了存善宮那邊,元貴人勾起唇角笑了起來,隻道:“得罪了皇後,她縱是妃位也難立足。在這後宮裏,隻有投靠我這個姐姐,才有她的好日子過。”

後宮裏,人人揣著各自的心思,人人都有著精心的算計,而此時的禦王府中,某人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直到快要用晚膳了都還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