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吼著,抬手直接將身側的水杯往湯瑤頭上砸去。
湯瑤整個人還處於晃神的狀態,根本沒有躲閃。
那水杯甩在她額頭上,劃出一道血痕,再嘭地碎落一地。
“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心要給我兒送長命鎖,原來是趁寶寶睡了,活活把他悶死!”蘇清清每說一個字,表情就痛苦一分,看得在場的人都傷心不已。
湯瑤這才反應過來,蘇清清這是把孩子的死怪在了自己頭上。
“蘇清清,你把話說清楚!我上午來看孩子時,你跟奶娘都在場!”她顧不得身體的難受,費力解釋。
跪在地上的奶娘一邊抽噎一邊說道:“夫人,您這會兒怎麼就敢做不敢認了呢!您當時一走,少爺就斷了氣……我跟少爺無冤無仇,少爺又是蘇姨太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難道會是我們把少爺悶死的嗎?”
奶娘每句話都一針見血,讓湯瑤無力反駁。
是啊,全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她湯瑤不待見蘇清清這個妾室,也不喜歡這孩子的降臨。
如今她一走,孩子就死了,誰會相信她不是凶手?
湯瑤不由自主看向閻少琨,那個男人正將蘇清清擁在懷中,柔聲安慰著,絲毫沒有看自己一眼。
她突然覺得渾身疼得要炸開,血管裏爬滿了無數蟲子啃噬撞擊,一波比一波洶湧。
“你不信我?”湯瑤直直看著閻少琨,有些喘不過氣。
“你出了梨苑便收拾行李找男人私奔,叫本帥怎麼信你?”閻少琨臉色很難看。
他接二連三的幾個“本帥”,讓湯瑤斷了心底最後一絲殘念。
這世上唯一知道她生病,並給予她溫暖的人,都被閻少琨親手槍斃。
他們七年的夫妻情,真的已經到了末路。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短短八個字,再無一絲溫情。
閻少琨將湯瑤關進了監獄,絲毫沒有顧及兩人的夫妻關係而手下留情。
入夜。
閻少琨進了湯瑤的牢房,手中還舉著杜大夫的人頭。
湯瑤將五指蜷緊,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怎麼,沒給你奸夫留個全屍,就用這種眼神看我?”閻少琨拿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捏著那冰涼的薄刃。
“孩子不是我殺的,我找杜大夫隻是為了看病。”湯瑤的神情已經木然。
“看病?我看你得的是寂寞空虛的病!醫院那麼多女醫生不找,非找個小白臉!”閻少琨譏誚道,半分擔憂和關心都沒有。
“閻少琨,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嗎?”湯瑤看著他,涼意已經深至骨髓。
閻少琨愣了愣,慢半拍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他正欲開口,湯瑤已經搶了先:“一個女人能有幾個七年?我把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你,背井離鄉跟你闖天下!七年感情你在外麵胡鬧了三年,我說過你什麼嗎?憑什麼我去見一個男醫生,你就要殺人……”
湯瑤的話還沒說完,閻少琨便用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
這一耳光,打得湯瑤懵了懵,連帶著耳朵都嗡嗡作響。
“我天天忙打仗,找女人逢場作戲解解悶怎麼了?倒是你,你在家裏活得像金絲雀一樣還不知足!”
“說了讓你做孩子母親,你卻狠下殺手!別的大帥夫人是希望自己男人開枝散葉,你反而是希望我斷子絕孫吧!”
閻少琨惱羞成怒,拽著湯瑤往牢房中冰冷的石床上拖。
湯瑤的手腕被掐得青紫,後背也被那硬邦邦的石塊硌得生疼。
閻少琨直直衝進她體內時,湯瑤痛得兩眼發黑,連瞳孔都開始渙散。
“我恨你。”
她終於,再也愛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