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曲調,配以靜謐的夜晚,別有一番韻味。
若是單獨欣賞樂曲,靜靜聆聽,也是一樁美事。奈何,當樂曲能夠引動凶獸,事情就不那麼美麗了。
那些凶獸慢慢靠近。
陸州輕輕抬腳,猛然踏地。
大地一顫!
一道暈圈漣漪,向四周蕩漾開來。
凶獸們頓時四散而逃,不見了蹤影。
“你讓華重陽前往祭天台,就是想要這丫頭幫你們拿下荊州,是嗎?”陸州問道。
“這……”
於正海也知道這事不光彩,利用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頭,不是他這一教之主的作風,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總有一些事情需要割斷,“是。”他回答道。
“老夫對她的身份也很好奇。”陸州說道。
回想起剛才海螺姑娘對他說了一聲不要放棄,於正海多少有些愧疚。
一直以來,不要放棄,都是他的人生信條。
自幼多磨難,成長多坎坷。
無啟族因戰亂而遷徙,因戰爭而滅族。親眼目睹兄弟的死亡,卻又無能為力。被人販子賣到樓蘭,當牛做馬,被王公貴族,當成玩物,刀刀割肉致死。
不要放棄,是他能夠堅持到現在的唯一動力。
於正海卻要利用海螺姑娘,他豈能不愧疚?
“半年……我隻要半年……”於正海說道。
“你對你師父……如此抗拒,隻是因為他想要借助你們,破九葉?”陸州再次問道。
這個問題令於正海沉默。
他在思考如何回答。
事情很複雜。
很多細節,早已經遺忘在時間的沙海中。
細想片刻。
於正海道:“無啟族修行者,一生隻有三次死亡……實不相瞞,我已死過兩次。“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
平靜得像是沒發生過似的。
陸州的目光隨著月色,落在了於正海的身上。
很難想象,這便是他曾經收的第一個徒弟。
依稀記得,那時的於正海,也是這樣,拜入了師門。
不管經受多少磨難,他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不斷變強。
“第一次,樓蘭?”陸州疑惑。
於正海點頭。
“第二次?姬天道?”陸州的用詞是原主的名字,而非姬兄,也非尊師。
他的第二次死亡,也是陸州想要搞清楚的關鍵所在。
死亡之後,顯然被司無涯救走,然後,才有了手劄。
“大炎永青一百五十四年三月初,家師參悟金蓮,一時失控,瘋言瘋語,時常念叨九葉之法。三月中,我和二師弟在天山鳳池切磋,家師暴怒,三人混戰……”
“此戰持續七天七夜,從天山鳳池,一路北上,過雲怒江,跨赤蘭山……”
“最終家師以一敵二,勝。”
說到這裏。
於正海歎息地道:“此戰之後,家師返回魔天閣,我與二師弟受傷,原地療傷。休養中意見不合,爭吵三日,二師弟負氣離開。”
陸州聞言,心中一動。
於正海所說的這些,都是他腦海中所沒有的片段。
結合虞上戎的交代,和當前的信息推斷,姬天道果真將關於九葉和相關涉及到的記憶全都封印了起來,那麼……姬天道到底窺探到了什麼,才會讓他有這個舉動?
這個關鍵點,實在想不通。
陸州垂落目光,落在了於正海的身上。
“突然打起來?”
好好的三個人突然打起來,不太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