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汁光紀在無盡之海北方的名頭,不言而喻。十萬年前的上古時代,更是太虛聞名天下的五帝之一。冥心大帝登頂之後,淩駕眾神之上,不再參與五帝排位,五帝之名不複存在。
聖殿極少過問十殿之間的事,太虛升天以後,聖殿最關心的便是平衡問題,隻要不打破平衡,聖殿向來是不管不問。十殿弱,聖殿便更強。所以黑帝在太虛之中,依然有一定威懾力。
十萬年過去,黑帝也的的確確在閉關,修為上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今日重回太虛玄黓,除了奪取太虛種子,也同時向太虛宣告——黑帝汁光紀要重返太虛了。
可惜,這個計劃,都在今日告吹。
汁光紀將陸州那強勢一擊的所有力量卸掉之後,短暫的緩和與平靜過後,眼角,耳邊,嘴角,皆出現了血絲。
他竟,七竅出血了。
汁光紀不斷地吸著空氣。
“為什麼……會有他的影子?”汁光紀眼中不甘,充滿疑惑和驚訝。
時之沙漏,行事作風,以及這雷霆一擊,都像極了當初縱橫太虛的那位強者。
“大帝陛下!”
身後遠空,下屬們急匆匆飛來。
汁光紀止住粗重的呼吸聲,挺直了腰杆,氣息一蕩,殘留在七竅的血絲化作蒸汽,隨風飄散。
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大帝陛下,您,您沒事吧?”
剛才飛行的速度太快了,怎麼看都有點像是逃跑的味道。
汁光紀冷哼一聲,頗具威嚴地道:“本帝還不想大開殺戒。這玄黓仗著聖殿撐腰,我們不可魯莽行事。”
“那和您交手的人,到底是誰,如此囂張,必須得斬草除根啊!”
汁光紀搖搖頭說道:
“此人修為雖遠不及本帝,但本帝察覺到,玄黓還有高人在場。”
高人?
那人眼神微變,說道:“大帝陛下英明!屬下在一旁暗中觀察,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陛下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黑帝冷哼了一聲指了指剛才一掌拍斷的山峰,說道:
“本帝姑且讓他們先得意一下,若真是殺了他們,反而會成全了冥心,本帝偏不上他們的當。”
“陛下高瞻遠矚,屬下真是太過淺薄了……那接下來怎麼辦?”
“先回弱水,待時機成熟,本帝必殺他個片甲不留。”汁光紀道。
“是,屬下以為,五天後,是絕佳時機,殿首之爭在即,聖殿無暇顧及十殿!”
“不。”
汁光紀抬手,頗為嚴肅地道,“此事需從長計議,五天時間遠遠不夠。”
“那……十天?”下屬試探性地道。
“五年。”汁光紀嚴肅地道,說完之後又補充道,“三天內不得任何人打擾本帝。”
“是。”
言罷朝著空中飛去,一閃即逝。
……
玄黓。
陸州身如羽毛,落了下來。
張合順手將諸洪共身上的束縛解開,一同降落。
諸洪共拔掉臉上的泥巴,絲毫不在意眾人異樣的眼光,往陸州身前一拱,高聲道:“徒兒拜見恩師!!”
恩師?
陸州表情如常,就這麼平靜地看著諸洪共,說道:“你眼裏還有為師?”
“啊?”
諸洪共抬起頭,說道,“恩師,您在說什麼呢,徒兒不僅眼裏有,心裏裝著的都是恩師啊……”
“油腔滑調,還不趕緊起來!?”陸州沉聲道。
“謝謝恩師。”
諸洪共爬了起來,朝著眾人齜牙笑了笑。
玄黓帝君看得有點愣神,來到陸州的身邊,低聲問道:“這……這真是陸閣主的徒弟?”
陸州輕點了下頭,微微一歎道:“孽徒不成器,難登大雅之堂。”
“不不不。”玄黓帝君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方為真英雄也。本帝君倒是覺得,此子頗有天分。”
諸洪共朝著玄黓帝君伸出大拇指,感動得眼淚嘩嘩道:“還是……還是玄黓帝君,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