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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回到雲霞宮的時候,兩個膽小的宮女正埋著頭驚慌的衝了出來。看似受了什麼驚呀,根本注沒注意到眼前來人是誰,就差點撞上了。
“你們瞎了狗眼嗎?也不看看是誰來了,要是撞到惠妃娘娘,你們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剛剛的那小宮女仗著惠妃的喜歡,便狗仗人勢的衝那兩嚇壞的宮女大喝。
小宮女們抬起頭發現是惠妃以後,忙跪地行禮,求饒不已道:“請娘娘恕罪,奴婢是無心的……”
惠妃心煩意亂的掃了二人一眼,惱怒的問道“何事這般匆匆,連路都不瞧?”
“回娘娘的話……皇……皇上來了……”
“皇上?”
不待對方說完,惠妃水眸一亮,歡喜得好像拾到寶一般直接就往內殿衝。
進去之後,讓她大吃一驚的是,殿內不複往日的整齊奢華模樣,變得一片淩亂與糟糕。
而那個威儀高貴的君王,也沒了素日的雍容與氣魄。但見他一臉狼狽的癱倒在案榻一畔,身著的明黃蟠龍袍,已經有兩日未曾脫下換洗了。原本梳理整齊且高束的鬢發,也淩亂的垂下幾縷落在腮頰兩邊。
他一手握著晶瑩無瑕的玉瓷壺,一邊略帶酒氣的醉聲高念:“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萬古愁……”念到最後,他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痛苦,又仰頭暢飲了起來。
當年,秦後寫下了這首絕唱之後,就再也沒有音訊。
他從暗衛總領劉覲那裏,得知她死,他的心莫明悲痛。
從那以後,不知是這詩好,還是因為他心裏一直有著她提筆揮墨的那一驀的灑脫身影,所以,他牢牢的把她寫的這一切,一字不漏的記了下來。
每當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就會一個人在心中默念。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是的,他需要快樂,不想要那麼多的憂愁。
老天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讓葉無雙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看著這個酷似秦後的女人,他的確忘了許多的憂,許多的愁,已經很久沒有在想起這首詩了。
可如今……
他苦澀一笑,眯起醉眸,又狠灌一口,酸辣的滋味,可謂讓五髒六腑,皆不好受。
“皇上……”
惠妃在側輕喚,突然間,她竟有些害怕靠近這個讓她日思夜想留在身邊的人兒。
因為在他身上,她感受到了一股戾氣與暴燥。這種感覺,使她很不祥。
聽著聲音,祁帝將眯起的眼睛緩緩睜開,看著跟前這個眼波妖媚,生得豔美的女子,他闊袖一揮,忙對著她揮了揮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