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沁下意識點了點頭,眼中還有驚恐未退,也沒再說什麼,就同湄九一同去了東苑。
途經榮福堂的時候,湄九同沈沁沁分手,說自己要去拜訪一下老夫人,沈沁沁雖然平日裏忙撞這些禮節,自是知道的,便也沒說什麼自個兒就走了。
湄九站在榮福堂門口,看院子裏人來人往,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進去,她本來是想進去探一探老夫人的口風的,對於讓李老夫人撫養沈從,她不知道老夫人會是什麼樣的態度,可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一切便等到明日,李老夫人來了再說吧!
畢竟老夫人對她是真的好,她不想在利用老夫人了。
今日上午又下了一場大雪,寒風夾雜著雪花洋洋灑灑落了一地,那盛開的臘梅,被這風雪,搖曳,點點紅瓣撒在落在雪白的地上,像情人心上的朱砂紅,又像代表著黃泉之路盛開的妖豔彼岸花。
湄九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洋洋灑灑的大雪,心中擔憂極了!今日這一場大雪,定是掩埋了平坦的官道吧,不知外祖母那邊能否如期趕到,也不知沈聰究竟何去何從,她與三夫人的真正的第一次對弈,究竟是要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嗎?
距京都百裏處的一條官道上,一家不算大的酒坊佇立在旁,風雪把酒旗灑得搖搖擺擺,屋外撒了一層白霜,冰寒刺骨。
雅間裏,屋子桌上有燙好的上好桂花酒,幾碟小菜,郊外的酒肆中沒有什麼精致的小菜,不過是圖個溫飽罷了,在這旁邊有一男一女,二人對立坐著,神情都很是沉重。
那女人便是從雲州疾馳趕來的李老夫人,如今雲州刺史的夫人,一品誥命在身。
李老夫人麵容端莊,自帶貴氣,雖已上了年紀,可自有一番威嚴,此時她神情異常沉重,扶著額頭閉著雙眼,顯然沉浸在薛姨娘去世的悲痛中!
在她身旁坐著的男子穿了一身髒灰色的衣衫,麵容清秀,看上去30歲左右,眉眼間自有一份威嚴,透著一股書生之氣,這邊是薛姨娘的二哥,李老夫人的小兒子薛儀。
薛儀的臉色也不好,畢竟薛姨娘是她唯一的妹妹,如今妹妹去世,自是心情沉重的,可他看了一眼窗外的風雪,忍不住的問:“娘!如今外麵的風雪實在是大,不如咱們就在此歇一會兒,但外麵風雪停了再走如何?”
李老夫人立刻搖頭反駁道:“不行,若是今日再耽擱了時辰,明日怕是就到不了京都了,若是我見不到曼曼最後一麵,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說起女兒,李老夫人眼角有淚水滑落,她似乎很是後悔,悲痛道:“你說當初曼曼怎麼就瞎了眼跟了那個男人呢,沈家老三有什麼好?竟不惜為此和家裏人斷絕關係,若是當時我在……她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薛儀也很是傷心,可他知道此時不能給李老婦人火上添油,隻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