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哭訴完,又向老夫人看去:“母親,你可要為兒媳做主啊!雖然我娘家不如他們薛家有權有勢,可是我爹爹再怎麼說也是朝廷二品命官,我可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委屈。”
禮部侍郎雖然沒有兵權在手,也不管這錢糧問題,可終究是朝廷二品命官,與禮製儀式上,若是有人故意陷害,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就能讓你叫苦連天。
老夫人皺了皺眉:“李夫人,你這話就嚴重了,沈琮是我省府的子孫,又怎麼會有人想害他呢?你所說的捧殺,更是無從尋找證據,這些不過都是你的臆想與猜測罷了。”
李老夫人反問她:“鳳娘,難道你以為,我會拿我的外孫的性命當賭注嗎?還是說,你可拿沈崇的姓名作為一個賭?”
聽到這話,老夫人突然不出聲了,他真的要拿沈從的性命當一個賭注嗎?宅院裏的事情她不是沒有經曆過,那些手段若是要對付一個孩子,這孩子就算九條命也活不過!
可是……
老夫人眸光緩緩的掠向三夫人,她真的敢這樣做嗎?
老夫人突然陷入了沉默,李老夫人說的對,她是不敢拿孫子的性命做賭注的,她知道若是沈從隨著李老夫人去雲州,一定能安全無憂的生活下去,可是在這兒,她並沒有這樣的把握。
畢竟她已經老了,有許多事情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老夫人神歎一口氣,抿了一杯茶,緩緩的道:“李夫人遠道而來,這些事情咱們就先不說了,先讓老三帶你下去休息吧!我聽說曼曼還在西院,你們去做最後的道別吧!”
老夫人這是緩兵之計,說明她需要再三考慮這件事情,李老夫人知道此事頗為為難,便也沒有再說什麼,道了一聲別便隨三老爺去了。
西院她早已去過,早在他和薛儀進沈府的第一刻,他們便去了西苑,如今再去不過徒添傷悲,可她還想送女兒最後一程,一想到女兒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心痛。
冬月雪漫漫,涼透行人骨。
出了榮福堂後,三夫人便氣衝衝的走了,三老爺和湄九送李老夫人和薛瑩到了西苑,在西苑門口,沈付已等待多時。
沈付是三老爺的長子,雖然是薛姨娘所出,可他已經過繼給了三夫人,他的身份比較尷尬,不適合出現在老夫人麵前談論薛姨娘與沈從的問題,所以,三姥爺便讓他留在西苑等待了。
李老夫人對三老爺的意見很大,直言不用他陪,三姥爺無奈之下隻好離去,由湄九和沈富陪同二人進了西院,李老夫人看到薛姨娘的屍體,再次痛哭起來,幾人,便這樣抱頭痛哭,一時間悲痛無比。
好在李老夫人不是感性之人,多少大風大浪他都經過來了,對生死之事也看得開了,半晌後,她停止了哭泣,她緩緩的,一雙手曼曼的拂過薛姨娘的臉頰,身子,拂過她身上的每一處,似乎想要最後再看女兒一麵。
之後,她轉身和湄九說:“走吧,咱們去你的院子說話,這裏,我不會再來了。”
既然這是你自己選的路,曼曼,我雖然不能理解,但絕不會讓你再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