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為何起的這樣早呢?”菡萏一進屋就看見自家披衣而坐的小姐,有些納悶的問。

這天色頂多算得上是卯時,天還是蒙蒙亮的,太陽都還沒出來,小姐平日都是辰時才起身,今日這是怎麼了?

湄九的長發垂落在肩上,正好掩著她的麵龐,她此刻的神情讓人看的不真切,隻覺得有些距離感。

就在菡萏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湄九略有些喑啞的嗓音傳來,“菡萏,我夢見我娘了。”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菡萏聽得心裏不是滋味,走近,想要安慰,卻發覺,此刻的湄九脆弱的像個孩子,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姐……”輕輕喚了一聲,菡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平素裏小姐的堅強,她都看在眼裏。

可是,就算她再怎麼堅強,她不過也隻是個未及笄的孩子而已,所有的堅強,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菡萏,我是不是太沒用了,連我娘都保護不了……”低低的抽噎聲,讓菡萏心生生的抽痛起來。

“小姐,你……”菡萏剛想說些什麼,就見剛剛關上的房門被打開了,抬頭,見一抹頎長的身影,就那樣走了進來。

“大公子,你……”菡萏的話還未說完,進門的沈付就朝她使了個眼色,菡萏明白他的意思,悄悄的走了下去,將空間留給兄妹二人。

“嬌嬌,你已經很好了,娘的死與你無關。”沈付低沉的嗓音響起,聽得湄九一愣,這聲音,是哥哥!

抬頭,就看見沈付靜靜的站在那裏,黑眸裏滿是憐惜,“哥哥,你怎麼會來?”湄九急急忙忙的擦了擦眼淚,她可不想自己的哥哥看見自己這副模樣。

“好了,別擦了,眼睛紅紅的,我又不是瞎子。”沈付抓住她正在擦眼淚的手絹,輕輕的歎了口氣。

“哥哥,你怎麼會來?”依舊是這個問題,湄九臉色好了許多,又問了一遍。

“還不是有個臭丫頭,天不亮就哭哭啼啼的,惹得我睡不安生。”調侃的話語裏卻透著滿滿的寵溺。

“你才是臭丫頭,我哪裏哭哭啼啼的了!明明是你看錯了!”湄九聽見沈付的回答,整個人都像是炸了毛的貓咪一樣。

“好好好,是我看錯了,”無奈的笑了笑,又繼續開口,“娘,會保佑我們的,嬌嬌。”

湄九身形一僵,會保佑我們嗎?難道她不會怪我嗎?沉默了一會,澀澀的開口:“哥哥,你不會怪我嗎?”若是她當時在警惕一些,娘親,可能就不會死了。

“嬌嬌,娘雖然走了,但她對你如何,難道你不知嗎?她又怎麼舍得怪你。”沈付雖然不明白自家妹妹為何要如此自責,但他覺得嬌嬌的反常應該和生母薛氏的死有很大關係。

“可是,哥哥如果我再聰明一些,想的周全一些,娘親說不定不會難產而死。”湄九這話一出,讓沈付的眉頭皺了起來。

“嬌嬌,你還隻是個孩子,這永安伯府的水太深,娘的死,自會有人負責,你何苦要這樣為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