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你聽我說,你要相信我,我巴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空有一身武功,卻不能給你榮華富貴,甚至,不能給你一個穩定的家,這樣的我,我接受不了,我沒有能力給你你想要的生活,這些天,我也無數次幻想娶你,可是我又無數次掐滅這種幻想,我不想你跟著我受苦。”話還沒說完,黑鷹就已經有些許哽咽,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懦弱,懦弱到不敢許一個人一生。
“好了,你不必多說了,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你告訴我,這些日子以來你都是騙我的嗎?”媚娘已經有些壓抑不住火氣,大聲問道。
“你誤會了,我想娶你,可是我怕你跟著我受苦。”黑鷹看到流淚的媚娘,心下一緊,抬起手準備為她擦去淚水,媚娘已經搶先一步,倔強地隨便一抹,就轉身離開了。
兩人一夜無眠。
黑鷹知道自己的處境,長青盟的存在在遇見媚娘之前,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甚至有些以它為傲,可是這對於媚娘來說,可能會招致殺身之禍,他不能忍受自己會給媚娘帶來禍端,而且,自己的身份究竟要不要告訴媚娘也是一個問題,她又是否能接受?有太多的未知和濃厚的愛,讓這個從前殺人如麻的人變得不像自己。
想著黑鷹的反應,媚娘已做好了離開的打算,既然不能娶自己,那麼同甘共苦的深情該如何自處?她不知道黑鷹的顧慮,事實上,她對黑鷹的了解也隻停留在表麵,甚至去揣測黑鷹內心的資格都沒有。她也知道提出成親有些衝動,可是看到消失了那麼一會的黑鷹安好地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深刻地覺得,沒有什麼,再不會有什麼比這個人更重要了?可是如今,這個人卻也傷她最深。
翌日清晨,黑鷹早早地就起來做飯,還沒理好心緒,也不敢冒昧前去喊媚娘,思量許久,隻把飯菜放在桌子上,就出去打獵了。
等到晚上回來,小木屋已空無一人,黑鷹早上做的飯菜也一動沒動放在那裏,旁邊還留了一張紙條,黑鷹輕輕拿起,又輕輕放下,好像沒有這張紙條,一切就沒有發生一樣,隻有四個字,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感情化作這四個字,留在了此刻——就此作別。
就此作別,何等瀟灑,不愧是女將蕭媚娘。
黑鷹看完,一陣苦笑,心裏如同被絞,這樣的痛楚他從未感受過,明明昨天,就在同樣的地點,他們還互訴衷腸,今日卻已江湖路遠。
看著房間擺設,他甚至不能確定媚娘是何時離開的?如果早上打獵前,就把所有事情如實相告,就解釋清楚這誤會,結局又怎會一樣?
眼下,媚娘一人,又有兩撥人馬同時在追人,她一人怎能敵的過?真是惱自己,是自己才讓事情變成這樣不受控,黑鷹越想越氣自己,手上不知何時已握緊了拳頭,一拳下去,桌子就被打成了兩半,內心湧動的情緒幾乎要把黑鷹吞噬了。他必須找到媚娘,可是世界如此之大,他又要去哪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