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媚娘眼裏的堅決,還有她臉上認真的表情,領頭人害怕媚娘真的尋死,思量了許久,勉強答應。

媚娘被鬆綁後,踉蹌著跑到了黑鷹身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她嬌小的身體一下子就背起了黑鷹,步子能看出來很沉,走的很慢。

把他放到了他們新房的床上,媚娘趕緊跑去找來藥暫時為黑鷹包紮。這裏沒有醒酒藥,隻能等百裏佗慢慢醒來再為黑鷹診治,但願他的微弱氣息可以支撐得了許久,媚娘就在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守著他,心裏默默地祈禱,她隻想他好好地活著。

翌日下午,百裏佗的酒才醒,看著渾身是血躺在床上的黑鷹,哭得淚人一樣的媚娘,還有小竹屋幾乎裏三層外三層的士兵,他頓時以為自己還在夢裏,還是個他不能接受的夢,他的徒弟和徒弟媳婦這時候不應該給他敬茶的嗎?或者他會不懷好意地逗著徒弟,問他們昨晚上幹什麼了?現在,這種變故怎麼可能是他們的?

一個狠嘴巴扇自己,疼的眉頭都皺了起來,百裏佗才終於相信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細細為黑鷹把脈,血是止住了,可是脈搏卻很虛弱,雖是生還機會不大,百裏佗還是特製外抹藥,每日又苦苦熬藥為黑鷹調理。

三日後,黑鷹還是沒有醒來,媚娘也已經三日沒有合眼了,整個人都變得沒有精神,靈魂好像和黑鷹一起躺在那兒。

“蕭娘娘,該出發了!”屋外的領頭人第十次催促著。仿若未聞,媚娘隻緊緊抓著黑鷹的手,百裏佗也在一旁看著,這一切他不知為何會發生?也不急著去了解。

許久,媚娘嘴唇微動,嚐試著說話,不管她是否願意,這次分離都要登場,冰冷的聲音在掛滿紅綢緞的屋裏響起:“師傅……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讓黑鷹變成了這個樣子……”一開口,有些哽咽。

百裏佗站在他們身後,靜靜聽著這一切,沒有插話,就算這次遇難是由他徒弟媳婦引起的,他也沒有辦法去責怪。

“遇見黑鷹的時候,就是被皇帝追拿,左丞相追殺,處境這樣危險,可是黑鷹卻一路保護著我,我們在一個森林裏的小竹屋的時候是最難忘的時光,他出去打獵,我在家做飯,很是自在。”往事一幕幕浮現腦海,媚娘終於笑了起來,盡管淚流滿麵。“可是我,師傅,我卻偷偷跑了出來,黑鷹的苦難就開始了,在天雷寨被抓,到現在皇帝派人抓我回去,他為了護我生命垂危,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我而起的。師傅,都是因為我,沒有我,黑鷹現在一定還是瀟灑的兒郎,而不會是像現在這樣生死未卜!”媚娘的聲音很輕卻顫抖著,表情哭得扭曲,淚水灑到黑鷹的手上,灑到他們的婚床上,灑到他們注定無緣的命運上。

看著情緒崩潰的媚娘,百裏佗心下一沉,趕緊走上前,拍拍她的肩頭,輕聲說著:“徒弟媳婦,這些都和你沒關係,都是你和黑鷹的命啊!你不想走的話,師傅現在就衝出去,和他們決一死戰,我就不信我打不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