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九抬頭沉思了一下:“知道也無用,這一局,你覺得我們還能翻盤嗎?”
菡萏本來不想承認,想起蕭老夫人指著他們像仇人的樣子,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默了許久,湄九過來拉著菡萏的手,臉上釋然輕鬆,柔聲開口:“菡萏,我們離開這吧,我不想陪她玩了。”
菡萏一時沒有明白,眉頭一皺,湄九用手指推了推她的頭,似在嘲笑她的笨,“我們回沈府吧!那裏還有我的祖母,還有我的父親,還有我的弟弟。有很多人都在那裏,可是這裏,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但是裏麵的沉重還是讓人一聽便知。
“小姐,你……要離開將軍了嗎?”菡萏頓了許久開口,話語裏都是疑惑。
湄九扯起嘴角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又緩緩開口:“本來沒想好要走的,可是這裏除了一天天的誣陷不快我再也感受不到什麼了。蕭覺懷疑我和柳澈,能理解,但我不能騙自己他對我信任。本以為我努力忘掉這些不愉快就好了,我還愛他,不忍和他分離,所以之前都是準備好留下來的……”窗外的月光在房裏一點點消失了,湄九看著有些可惜,頓了一下,又抬頭看著菡萏:“可是菡萏,現在,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了,我等不到他信任我了,比那先來臨的總是誣陷。”說完,湄九苦笑了一番,她是時候放手了。
是,相愛的人應該在一起,可是我們兩個之間變了,多了一個潘德斯,我可以當她不存在,她卻不會當我不存在,所有的誣陷,肯定都與她脫不了關係,實在糟心,偏偏蕭覺,還沒學會信任。
“小姐,你想清楚了嗎?”菡萏看著表情有些憂傷的湄九,輕聲地問著,她表情裏都是悵然的決絕。
湄九看看她,輕輕頷首,她想清楚了,既然蕭覺沒有辦法信任她,那就請原諒,她等不起了。
“太好了,小姐,那我們什麼時候問沈府呢?咱們回去把將軍休了,這樣的話,小姐一定是大街小巷裏的女中豪傑,瀟灑果敢。”菡萏一時有些興奮,不管怎樣,她要做的就是支持。
聽她的話,湄九發笑,搖搖頭:“估計等大姐一走,婆婆就要蕭覺一紙休書遞到我手裏了!”
走了好,走了很好,等你再回來,我會給你你想要的兩人靜好,歲月白首。蕭覺坐在湄九屋外的廊子裏,看著西沉的月亮,聽著那些輕輕飄進耳裏的話,心裏有些隱隱作痛,卻為湄九開心。
等房間裏許久無話,蕭覺還是沒有離開,直到天亮,那是他們最後可以有的相處,盡管隔著厚厚的牆,還有兩人許久以來的嫌隙。可是,隻要知道,我們心裏還有彼此,那我就堅信我能跨過去,隻是不是現在。
蕭老夫人在昨晚堅信下毒手之人是湄九後,隻先將她關了起來,決定媚娘走了之後再好好處置,她的兒媳絕不允許這樣。
潘德斯一直在房裏讓大夫照顧著,沒有醒來,也沒有出現危險征兆,蕭覺便急急地去忙媚娘今夜入宮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