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九拿著那封休書,就像有千斤重的石頭沉沉地壓到了心裏,無法呼吸,白天郊外玩風箏的悠閑與自在全然不見,原來,她還是在意的,隻是現在,一切都晚了。
剛回到房間,蠟燭燃著,卻不見菡萏的身影,沒有多想,休書也不敢看一眼,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把它毫不憐惜地塞了進去,還上了小鎖,探了探腳把它藏到了櫃子的最深處,最好是讓她永遠不要記起的地方。
以為這樣可以騙過自己,可是事實已然如此。人們總在擁有的時候看不懂內心,一旦失去,才猛然覺悟,原來那是會讓自己發瘋的存在。
關上櫃子,轉身走到床邊,小嘴撅著,暗暗想著蕭覺的絕情,竟然真的休了自己,難不成他也是對自己心死了?嗬,兩個相愛的人走到這步也是可悲。不再想別的,自己一骨碌躺在了床上,晚飯也懶得吃,幸好沒有人打擾她。去為她帶了飯回來的菡萏,見她這副樣子心裏心疼,又悄悄端了回去,讓她一個人好好靜靜吧!
潘德斯房裏,蕭老夫人拿著蕭覺帶回的休書討好般地給她看,雖然她也曾害自己孫兒,可蕭老夫人還是最喜歡她的,輕聲開口:“公主,不要再難過了,害我孫兒的人我已經把她趕走了,以後和覺兒好好的,給我們生個大胖小子。”臉上帶笑。
“是啊,嫂子,湄九都走了,哥哥現在可隻有你一個人了。”蕭甄也在一旁,緩緩開口,潘德斯聽見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總覺得她現在有什麼地方不一樣,卻又說不出。
不敢多看,潘德斯伸手接過,一時悵然,蕭覺明明那麼在意湄九,還這麼被休了,不知道自己那些事萬一被發現後,下場會如何?
蕭老夫人見她有些發愣,輕笑著說:“公主,是不是高興壞了?覺兒一回來我就攔著他要了過來,本來擔心他狠不下心,可是沒想到真的蓋了官府章回來了。”特意又將細節告訴她。
“高興,婆婆。”潘德斯笑著看向老夫人,這是她用自己的孩子換來的,又怎麼開心得了?恨恨地瞪了蕭甄一眼,她一臉坦然。
蕭老夫人笑著拍拍潘德斯,隻要公主高興她就放心了,現在蕭家以後總算能安寧些,輕聲開口:“行,公主,那你早點休息,一定要養好身體!”
潘德斯點點頭,蕭甄就攙扶著蕭老夫人一起出去了。
蕭覺在湄九房裏喝得爛醉,隻恨自己沒有能力護著她,才讓她慢慢失望,也對自己感到無奈,她和柳澈,為什麼不相信她?讓她傷透了心,現在才發覺那一切都是誤會,都是她人在背後主導一切。是的,昨日裏一切就已明了,那就是別人設的一場局,甚至是一場局中局,眼下卻不能動主謀,唯有等待時機,抓住更多把柄。
休書一送,京城裏的流言四起,各種版本的猜測都有,大街小巷皆知蕭沈兩家再無關係,有人聯想到十五後傳出的菡萏和柳澈有染一事其實是湄九和柳澈,還有人說是蕭世子為了迎娶旁的女子,一時兩府裏每天會有人在門外等著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