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城別院中。

清風拂麵帶來陣陣花香,綠葉飄落在石桌前,落在白釉的茶盞中。

“菡萏,重新倒杯茶給陸夫人。”湄九淺笑晏晏,將茶盞中的水傾倒在地,遞給身後的菡萏,絲毫不在乎對麵陸夫人敢怒不敢言的複雜神色。

菡萏應聲而去,片刻後重新倒好茶遞給陸夫人。

茶是今年剛上的碧螺春,味道極好,顏色淺淡,香氣濃鬱。

陸夫人畢竟是在京都生活過的人,也是大家出身,自然知道這一等的碧螺春此時隻有皇宮中才有。

除了宮中人,若是皇帝賞賜給大臣,大臣府中也有,不過這大臣怕也就隻有那幾位位高權重之人。

眼前的女子究竟是誰?

湄九見她神情越來越難看,不禁輕笑:“陸夫人喝茶啊,您來我這兒小住三日,若是瘦了一圈,我怕是還要向陸將軍請罪。”

陸夫人咬牙切齒的問:“你既然知道,這裏是我家將軍的地盤,你怎麼還敢將我劫持來此?”

“陸夫人,早先我已說過,我不過是請陸夫人過來喝茶罷了,何來劫持一說?再說了,如果不是陸夫人先對我不利,我又怎麼會反擊呢?我一向是寬厚待人的。”

“你究竟是誰?”陸夫人狠狠盯著她,似乎想在她身上看出個所以然。

“不管怎麼樣,我究竟沒把你怎麼著,你要是想因為此事來威脅我家大人,你可就打錯了算盤。”

“哎,陸夫人,別緊張。我沒什麼事情,隻是想和陸將軍聊聊天,順便說說您和您侄子,趙少行的事情。”

“你,你這是在威脅我!”陸夫人目眥盡裂,將桌上的杯盞掃落在地。她驀地起身,指著湄九恨恨的說,“我告訴你,就算你是什麼公主郡主,也沒能耐能把我怎麼著。將軍與我鰈鶼情深,不會聽你一個外人瞎說!”

湄九沒有答話,隻垂著眸子看地上散落的白瓷茶盞,歎息說:“可惜了這套上好的官窯,還是去年皇上賞賜下來的。”

什麼?皇上賞賜下來的!

聞言,陸夫人大驚,慌忙的退後兩步,口不擇言道:“你,你瞎說什麼,什麼皇上賞賜下來的,我可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信,我才不信這是皇上賞賜下來的,你不要以為憑這個就可以給我定罪。”

“陸夫人,別緊張,不過一套茶盞罷了,即便是皇上賞下來的,摔了便摔了,菡萏,再去拿一套吧。”

見湄九如此淡然平靜,陸夫人這才漸漸放心下來,即便這茶盞真的是皇上賞賜下來的,她摔了是無知之罪,可這女子竟然如此平靜,那就是大不敬。

有了這個把柄,陸夫人也不怕這女子在皇上麵前告自己的狀。

不知不覺中,陸夫人已經堅信湄九是皇室之人了,身份貴重。

陸夫人正思考著對策,隻聽湄九那邊緩緩的說:“陸夫人我方才說的話是不是瞎說,到時候陸將軍派人一查便是,隻是陸夫人如此大的年歲,怎麼還和小孩子一樣幼稚?”

“算一算日子,如今三天過去,陸將軍應該已經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