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前兩日小姐給奴婢的軟膏真真是好用極了,洛水城這幾日風沙依舊大得迷人眼,可奴婢用了小姐給的軟膏,皮膚卻是水嫩得跟在京城似的。”
湄九坐在銅鏡前的凳子上,聽著身後為自己挽發髻的菡萏一臉欣喜地同自己聊著天,麵上也不禁染了幾分的笑意。
畢竟是女孩子,心裏頗為在意自己的麵皮,菡萏這幾日皮膚好了許多,心情便也仿似撥開雲霧見晴天一般。
湄九聽著菡萏嘰嘰喳喳地說著,時不時也應和兩句,隻是大多數時候還是帶著溫潤的笑意在聽,神情極為認真,一點也不會讓菡萏覺得她不耐煩。
“既然用得好,等用完了再來我這裏拿。”湄九看向銅鏡之中的菡萏,淺笑著說道。言語之間隨意得仿似那軟膏隻是不值錢的小東西,並非是各種名貴藥材製成的一般。
“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菡萏聽到湄九這般說,有些慌了神,她慌亂地向湄九解釋,生怕湄九以為她剛剛說的那番話是為了向湄九討要軟膏。
湄九看到菡萏已經為自己梳好了發髻,便轉過身來握住了菡萏的雙手,麵上的笑容依舊和煦如春風一般:“你不必驚慌,我心裏明了你不是這個意思。”
菡萏跟在湄九身邊這麼久了,湄九知道菡萏心直口快,不是那般心機城府深的人。隻是,終歸主仆有別,有時候無意識說出去的話容易被理解成另外一個意思。
“小姐知道便好。”
聽到湄九這麼說,菡萏心裏忽然就安定了一下,原本的驚慌像是被一種神奇的力量給拂去了。
剛剛用過早膳,三七便進了來,他躬身對坐著的湄九道:“夫人,陸將遣了小廝過來傳話。”
“那小廝現在何處?”湄九端起菡萏手中托盤上的茶水漱了漱口,而後拿帕子輕輕擦著嘴角,才看向三七問道。
“回夫人話,那小廝現正在門外侯著。”
湄九右手食指微微曲起,不緊不慢一下一下輕敲在桌上,她本就是為著陸鴻雁而來,如今陸鴻雁主動遣了小廝來給她傳話,她豈有不見之理?
“讓那傳話的小廝進來。”湄九抬頭,與此同時輕敲桌子的右手食指收起,朗聲對三七吩咐道。
三七聞言,道了聲是便往外走。
那小廝雖然隻是一介下人,但是站在湄九麵前之時,隻覺麵前之人雖為女子,且沒有錦衣華服華麗首飾在身,通身氣勢卻絲毫不比陸大將軍弱,想到自己即將要對這個女子說謊,他心裏不禁有些害怕。
“是陸鴻雁陸大將軍派你前來傳話的?”
湄九打量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小廝,輕聲開口問道。
那小廝聽到湄九如珍珠落玉盤的聲音,一時心中竟忘了恐懼,也不覺湄九張口就直呼陸大將軍的名諱有何不妥之處,他聽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開口回答湄九道:“是的,沈姑娘。”
“那你且說說,陸大將軍讓你來給我傳什麼話。”
“陸大將軍他……”那小廝磕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