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蕭覺來了,她就不用這麼累了,至少不用一直想著蕭覺什麼時候會過來了,潘德斯是這麼想的。
“還有水嗎?”潘德斯開口輕聲問道。
戰場上糧草緊缺,水也並不寬裕,更何況是現在他們吃了敗仗在四處逃竄,水和糧草更是珍貴的東西。
他們剩餘的水都是省著喝的,畢竟暫時沒有糧草要不了命,可若是缺了水人就撐不了幾天了。
昨天士兵將水拿給潘德斯的時候,她沒有接,現在開口問有沒有水,想來怕是渴了。
再怎麼說也是他們西域的公主呢,那士兵聽到潘德斯的問話忙小跑著去放水囊的地方,拿了水囊又忙折回來,他雙手將水囊呈到潘德斯的麵前。
潘德斯隻是掃了一眼那水囊,倒是伸出了雙手卻沒有去拿那士兵手中的水囊。
她兩手並攏做一個碗裝,聲音略帶些許沙啞,想來這麼久沒有喝水也確實是渴了,隻是她說的話卻讓士兵驚了。
潘德斯不是要喝水,她對他說的是:“你拿著水囊倒水。”
倒水?到哪裏?
他們是在逃跑,這裏條件艱苦,連個破碗也沒有,更別說茶杯了。不過想來也是,這水囊那麼多士兵都喝過了,潘德斯再怎麼落魄也是西域的公主,自然是不想和他們共用一個水囊喝水的。
下一刻士兵便看到了潘德斯並攏做碗裝的雙手,看來看得起是打算用手接著水喝,這個方法倒是解決了潘德斯不與他們共用一個水囊的問題。
隻是……
那士兵看著潘德斯的雙手,那雙手本來是白皙的,隻是不知道沾了多少鮮血由混合了多少的泥土,早就看不出原本白皙的模樣,隻剩下了肮髒。
他猶豫著,最終開口道:“公主,要不屬下去找個……”
隻是話還沒說完,便被潘德斯打斷了:“讓你倒你就倒。”
那士兵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便打開了水囊的蓋子,將水小心翼翼倒在了潘德斯的手裏些許。
潘德斯並沒有如那士兵所料想的那般將水喝下,而是直接洗了洗手。
那士兵有些心疼,他們的水已經不多了,不過隨即他又有些釋然,潘德斯的雙手確實太髒了,洗洗也好。
雖然水很少,但是潘德斯的手還是恢複了原來的顏色,她又將如剛剛那般將雙手並攏成一個碗裝。
這次不等潘德斯吩咐,那士兵便極為有眼力勁的拿著水囊往潘德斯並攏成碗裝的雙手之中倒了些許的水。
那士兵滿心滿意地以為這次潘德斯總該將水喝了,卻不成想潘德斯將手裏的水往麵上送去,儼然是要洗臉的架勢。
潘德斯麵上幹涸的鮮血和泥土被水衝刷去不少,隻是水太少了,麵上仍舊有些髒。
待到潘德斯第三次將雙手並攏成一個碗裝的時候,那士兵沒有將水囊裏的水再倒在她手裏。
潘德斯等了一會兒不見水倒進她手裏,抬眼看向麵前拿拿水囊的士兵開口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
那士兵很想問一問潘德斯知不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什麼樣的處境之中,是不是瘋了才會拿如此珍貴的水來洗手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