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蓉單手撐著下巴,她淡然的欣賞著楚楚可憐的沐清芷,簡直想為她的演技歎服。
前世,她就是憑著這張明豔動人的臉蒙混過關,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踩進塵埃裏,離間了自己與爹的父女之情。
“大姐,是誰做的手腳你心知肚明。但既然你告到了爹麵前,還要當麵和我對峙,那就說說你的證據是什麼。”
沐清芷眨了眨眼,簡直不敢相信沐婉蓉半點都不為難她,她急促道:“是你著人在我院子前散步謠言,說你已經和爹坦白是你在畫中下了砒霜,過程都說得繪聲繪色,我自然是信了。”
“空口無憑。”
沐清芷心中冷笑,麵上卻是很誠懇,“爹,霜兒正侯在門外,請您讓她進來說話。”
霜兒進屋後,被一身戾氣的沐延年嚇了一跳,腿軟的跪下,不敢抬頭。
“老爺,奴婢是二小姐院子裏的丫鬟霜兒,是二夫人撥過去的掃灑丫鬟。二夫人命我在大小姐的院子牆外散步謠言,為了家人,我不得不這麼做。”
白氏合上茶盞,冷聲道:“你確是我撥去扶搖院的丫鬟,但賣身契還拿捏在大夫人手裏。”
霜兒這才抬起頭,她看著白氏,抖著肩膀,哭得淒慘:“奴婢是將軍府的家生子,何必撒謊!二夫人你為了拿捏後院,千方百計要暗算大小姐,下人們誰不是心知肚明?”
沐延年沉聲道:“你可知隨意攀扯主子,是什麼罪?”
霜兒臉色煞白,卻還強撐著道:“若是奴婢說謊,定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奴婢瞧得真真的,二小姐將砒霜埋在了竹林裏,現在去查,一定還在。”
沐延年剛硬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暗色,他看了眼不為所動的沐婉蓉,最終下定決心:“此事就此作罷。”
沐清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將頭垂得更低,哭聲更淒涼:“爹,難道二妹妹是您的女兒,我就不是您的女兒了嗎?還請您還我一個清白,給我一個公道!”
沐婉蓉也有片刻的啞然,她定定的看著沐延年,爹的臉色沉冷,可她的心裏卻安定了下來。
顯然,爹是相信了霜兒的說辭。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堅定的站在她的這一邊,毫不遲疑的保護她。
她揉了揉眼睛,漲漲的,有點酸。
再次抬眼,沐婉蓉含笑道:“既然霜兒這樣篤定,那就著人去查吧。爹,您不必擔心。”
沐延年深深的看著多年不曾親近的女兒,見她神色輕鬆,他才緩了口氣,道:“林媽媽,你帶霜兒去扶搖院查。未免厚此薄彼,查完後,去大小姐的院子裏也查一番。”
半晌,老夫人才睜開眼,輕輕的歎了口氣:“瞧清芷都清瘦成什麼模樣了,想來是那群惡奴膽大欺主。白氏,你到底是年輕,行事之間亂了分寸。”
白氏啞然。
沐婉蓉指著自己的臉,輕笑道:“老夫人,我的臉被燙出了燎泡,疤痕剛落,紅印還沒有褪盡。可見,惡奴欺主,怕不是二夫人的錯失。”
老夫人淡淡道:“白氏欺辱清芷,連你也不放過,其心可誅!”
白氏硬著頭皮,大著膽子反駁:“方才霜兒招認,顯然是將我和二小姐劃撥到了一起。若當真如此,我為何要毀了二小姐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