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從木頭上起身,站上去,抓住那棵樹!”傅南山在緊急的時刻大吼道,生怕我走神沒有聽見他的話。我用變了聲的強調吼回去,“不行,要上去一起上去,我絕對不會拋下你!你也別想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去逍遙快活。”
傅南山簡直被我氣傻了,但心頭又有那麼一種甜蜜的感覺上湧。在他的認知裏,人和人之間隻有利益相吸,沒有同生共死。所以,對事對人,他習慣用冷漠的麵孔遮掩自己的內心,或許,他根本不曾用過心,因為,那些都不值得!
他也想過兩個人一起攀上那株臥鬆,但是很顯然,它並不強壯的身軀僅僅夠承載並不太重的小丫頭,要是他再上去,必定樹毀人亡,那隻怕後果不堪設想。
“我自己會想辦法,帶著你,我們隻能一起等死。所以,你就不要再來拖累我了!”
他明明說的是讓我難堪的話,我心中湧現的卻是無以複加的感動。這個男人曾經讓我動容,現在更是讓我動心。
我也看出了臥鬆長得並不強壯,在沒有任何外力的情況下,也許可以掛住兩個人。但現在水流這麼急,我們兩人同時上去,完全有可能將整棵樹攔腰折斷。而他肯定意識到了這一點,卻還是在關鍵時刻將生存的機會讓給了我,獨自選擇麵對死亡。
我忽然覺得,死並不可怕。難怪,電視裏的男男女女總說,能和心愛的人死在一起,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此時,我才真正體會到,並不是所有的愛情故事都是賺取別人眼淚的,至少,我遇到了一份真誠而真實的愛情。
“想讓我不拖累你也可以,你現在抱住木頭,等我上去的時候,你就趴在上麵,橫豎多一點生存的機會,別說姐沒照顧你啊!”我故意裝作惱羞成怒。
“好!”傅南山沒有和我多說,簡短的一個好字標明了他現在堅定的決心。
丫的,這麼想一個人跑路是吧?我偏不如你的願!
瀑布越來越近,那棵臥鬆也越來越近,傅南山幫助我坐穩在木頭上,隻待經過樹下便托我上去。我們行進的速度非常快,要是順著風,我們估計能飄得更快。我的耳朵裏充斥著響亮的水流聲,四周泛濫著斷枝爛葉,攪和在昏黃的水中,天地就是一鍋爛粥。
很快,我們便到達了樹下,我隻不過稍稍一躍一用力,便攀上了樹。不過,這都歸功於白皓月,是他在小時候傳授了爬樹的秘訣給我,讓我變成了一隻不折不扣的猴子。在我曲悠然的字典裏,沒有上不了的樹,隻有我不愛爬的樹,比如竹子,那玩意滑溜溜的,一點都不好玩。
在我跳上去的同時,傅南山連同木頭順速向前飄去,而他連頭也沒回。
哼!臭小子,你就那麼不想看見我嗎?還是想立馬甩了我啊?氣死我了!
我抱住樹幹的雙手作為支點,整個人向後用力一甩,然後雙手離樹,如同一把飛馳的刀,撲向已經遠去的傅南山,姐姐我從來不相信命運,更不屈服命運,這次為了你,連命都豁出去了,臭小子,你可一定要保佑我們兩個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