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2)

衛流抬起頭,看著樓下說書人唾沫橫飛,聽眾津津有味,喃喃自語道:“安遠說得有理,事實如何已不得而知,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的史官自然將陳皇室寫的民心所向,眾望所歸,而周皇室便是昏庸無德,魚肉百姓......”

“衛兄慎言!”陳寶瑉喝到。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衛流說的直白,一時間怕是忘了這桌上還有個陳皇室的人。

而陳寶瑉卻是四下掃視一番,湊近了低聲道:“雖然事實如此,但是衛兄你也不要當麵講出來,小心隔牆有耳。”

言罷,他甚至興致衝衝的講道:“不瞞你說,我兒時就曾親眼瞧見父皇要求賢芳殿的編修改寫史書,好像是某次戰役,是哪一戰來著?哎呀,它很有名的,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

眾人心道:你這般揭先皇的短處不怕他老人家去夢裏瞧你麼?

“既然連德芳兄都如是說,那麼這史冊上的記載也未必是真嘍?”

“的確如此。”越霖道,“有時候所謂的國史正史倒不如野史來的準確。我越氏先祖因輔佐聖人而遊離四方,留下了不少手記,我閑得無聊翻閱過不少,有許多記載都與我所知不符,然而我族避世已久,斷然沒有作假的道理,這史冊所載必然是做了手腳的。”

樓下說書人故事換了幾番,眾人聽著無趣,索性就散了,走到茶樓引子下頭,對麵一家鋪子正在叫賣鳳陽果子,陳寶瑉忽然跳起來。

“哦,我想起來了!是鳳陽,鳳陽城死戰!”

封燁猛然心驚,追問道:“什麼鳳陽死戰?”

“就是巫族之叛那一次,大旻與巫族在鳳陽城有一場曆時數月的死戰。說是死戰,但最後結果卻是大旻幾乎毫發無傷就滅掉了巫族主軍,以至於後來巫族險些被滅族。父皇和那位編修說的就是這一戰,他想要改寫這一段記載,但具體怎麼改,我當時年紀太小,記得不大真切。不過我想大抵是為了體現父皇的英武形象罷!”

封燁心中困惑,他大概是知道鳳陽之戰是有問題的,入賢芳殿數年,他也一直試圖尋找有關鳳陽一戰的線索,但是沒有任何書中載有鳳陽一戰相關訊息,就連鳳陽城也在那一戰中損毀嚴重,當年的鳳陽人幾乎都遠走他鄉,現在的鳳陽城,是數年後重建的新城。

“那德芳兄還記得那位編修姓甚名誰麼?”

“那位編修......”陳寶瑉仔細回想,“我還真不清楚他叫什麼,不過,父皇叫他、叫他鄭卿,不對,應該是甄卿......害!反正不是姓鄭就是姓甄!”

封燁打定主意回去查探一番。

“安遠兄,你問這個做甚?”

“我對巫族之叛頗有興趣,隨便一問而已。”

“倒也是,畢竟安遠兄最愛翻這些陳年舊事。”元銘笑道,“你們說這算不算是另一種形式的八卦?還是死人的八卦!”

眾人哄笑,衛流饒有趣味地看著封燁眉頭緊鎖,不禁好奇接下來他會做什麼。

賢芳殿。

封燁調閱賢芳殿官員名冊,將成康年間的編修一一列出,結果令封燁萬分震驚——成康帝在位不過十餘年,賢芳殿大大小小的官員調動竟有百餘人次,隻編修一職前後就有十四人,其中有兩人姓鄭。封燁托人調查了這兩位鄭姓官員的消息,得知一位鄭大人現在還在京城,封燁不敢耽擱,立即尋去了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