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那一身玫紅的女人,忍不住的冷哼一聲,微微揚起的下巴顯得有些難以接觸,
“就算不知道要做什麼,也應該早點起來,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到底是放養,一點家教都沒有!”
聲音刻薄冷然,雖然是看著安然說的,但是話裏的意思,卻無一不是在指責白塵的出身。
從他們回來的那一天,她對他們就從來沒有一絲好臉色,向來是這樣刻薄辛酸的樣子。
“家教,私生子應該更沒有家教吧?”
白塵忽然出口,聲線中盡是冷然諷刺,徑直的拉著安然和佑佑緩緩的坐在了餐桌上。
“白塵!你這話什麼意思!”
孫柳的臉色,頓時黑沉一片,站起身子,目光直直的看著白塵,胸口上下起伏著,明顯被白塵剛剛的話氣的不輕。
“當然是字麵上的意思啦,你好笨啊,佑佑都聽出來了,你還聽不懂。”
佑佑吐了吐舌頭,細聲細氣的說著。
她從一出生到懂事之後,就從來沒有看到楊柳給她一點好臉色,對爹地媽咪也一直都是這樣惡聲惡氣的,所以她自小就懂了許多,也從來沒有叫過楊柳奶奶。
“怎麼了?”
白楊剛剛從樓上走下來,就聽到孫柳的話,頓時皺了皺眉頭,威嚴的老臉上也閃過一絲不耐,臉色也變得差了些。
“你管不管,你看你帶回來的兒子,三年了,除了氣我還是氣我,你這是還沒走呢,要是等你走了,恐怕我就直接被掃地出門了!他們這個樣子,眼裏哪有我這個媽!”
孫柳頓時湊了上來,指著白塵一副氣的不行的樣子,皺著眉頭,整個身子靠在了白老爺子的身上,不依不撓的說著。
“怎麼回事?”
白老爺子的目光,頓時落在了白塵的身上,卻發現他根本連看都不看自己,沉著眸子吃著自己的飯,根本沒有把他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白塵,剛剛怎麼回事?”
白老爺子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看著白塵沉聲說道。
“爺爺,剛剛我和爹地媽咪一下來,她就凶我媽咪,還說我爹地沒家教,我爹地都沒有理她,他還惡人先告狀!”
佑佑指著孫柳,一副憤憤不平的小模樣,看著白楊告狀。
“是這樣?”
白老爺子懷疑的目光落在孫柳身上,眯了眯眼,有些不善的模樣,
“佑佑剛剛說的對不對?那話,你說白塵沒家教?”
“我沒有。”
孫柳頓時反駁,看著白老爺子一副惱怒的樣子,“你寧可信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話,都不相信我!”
“佑佑不會騙人。”
“好好好......白楊,你行!你以為白家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靠的是誰?還不是我?如果沒有我的話,白家能走到現在這般地步嗎?你白楊,能成為現在這樣嗎......”
“好了!”
白楊不耐煩的打斷而來孫柳的話,臉色沉了下來,目光瞥了瞥旁邊神色間毫無變化的白塵,頓了頓開口,
“老大今天就回來了,難道第一天就不得安寧嗎?”
“哼......”
孫柳冷哼一聲,做到沙發上聲音帶著慍怒的指揮著,白楊則是坐在了餐桌的另一角,端起一碗粥慢慢喝著。
“公司最近怎麼樣,競標的事情,結果出來了嗎?”
白楊看著白塵,目光中帶著絲絲的深思,輕緩的開口。
“還沒有。”
白塵沉沉的說道,談起公司的事情,渾身的氣質都變了一些,這三年來,從一開始幫白楊參與公司的事情,到現在副總裁的位置,身上的氣質也沉澱中更多了一些沉穩和上位者的冷靜。
“這次的投標已經不僅僅的是上級下來的指令了,已經涉及到很多世家的權利關係,能拿下這個標,對於白家而言,會是一個質的飛躍,但是,孫家和墨家金家蘇家,都在競標,白家......壓力很大。”
“我相信你。”
白楊深深的看了白塵一眼,那一眼中,飽含著期待和一直不曾流露出來的感情,從白塵回來後,他就一直都對他疾言厲色,一直都不曾流露出對他的期盼和疼愛,可是此時,被病痛折磨了許久的身子,已經大不如前了。
威嚴的臉上,雖然在極力的隱藏著,但是微微顫抖的身影,還是讓他的身子頓了頓。
“我知道。”
白塵應了一聲,聲音沉沉的,帶著鄭重,如同許諾那般。
“好,好......”
白楊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安心。
向來威嚴的老臉上,眼神中似乎閃爍著些許淚光。拚搏了大半輩子的老人,此時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連說了兩聲好後,微微地側過頭,悄悄地將滲出的淚水擦落。
這樣的話,就算他真的走了,也放心了。